可是,厲鎮羽怎麼會給他們逃跑的機會。
他本不想殺人,是這些殺手不知好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肖寧,不該打肖寧的主意。
厲鎮羽的速度比他們更快,提前一步用身體擋在門口。
出去的路被擋住,殺手當即轉換思路,改爲跑向洗手間。
洗手間的窗戶,外面可以直通下面一層,他們可以爬窗戶,落到下面一層樓,繼而逃跑。厲鎮羽只有一個人,顧得了門口,就顧不上洗手間這邊。
也是在這個時候,商場外響起了密集的警笛聲。
三名殺手暗叫一聲不好,加快了逃跑的速度。只要逃過厲鎮羽的魔掌,擅長僞裝的殺手,根本不不把外面那羣警察放在眼裏。
在他們看來,這些穿着統一制服的警察,和中看不中用的飯桶,沒什麼區別。
厲鎮羽預料到了他們會從洗手間逃跑,可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追了。
身體內本就殘留着藥,方纔又和殺手糾纏打鬥了一番,他的力氣幾乎全部好耗盡。現在的他很累,也很倦,只想閉上眼,好好的睡一覺。
眼皮已經不受控制的開始上下打架,視野裏的景象也在一點點變得模糊,恍惚間,厲鎮羽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拼盡全力的朝他跑來。
她的身後,還跟着一羣警察。
是肖寧。
她逐漸靠近,臉龐也變得清晰起來,似乎哭過了,眼角還帶有未乾的淚痕。
厲鎮羽想擡手,幫她擦掉眼淚。
可這在平日裏,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動作,厲鎮羽做起來卻分外艱難,胳膊重的好像灌了鉛一般,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始終擡不起來。
不得已,他只好作罷,薄脣扯出抹溫柔的笑,柔聲哄着肖寧,“不哭,我沒事。”
說完最後一個字,厲鎮羽意識驟然被抽離,徹底的暈了過去。
“厲鎮羽。”肖寧扯着嗓子喊了一聲,見厲鎮羽不省人事沒有一丁點反應,連忙扭頭對忙着封鎖現場的警察吼道,“救人要緊,來個人搭把手。”
其中兩名警察,過來幫忙,把厲鎮羽拖到了電梯裏,一路由警車護送趕往離商場最近的醫院。
四名殺手人逃了,被厲鎮羽傷到脖子的那個,留了下來,被警察抓住了。
厲鎮羽醒來,已經是晚上了,窗外的天黑漆漆的,就好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
肖寧守在牀邊。
厲鎮羽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她。
“你醒了?”肖寧的聲音又驚又喜。
話落,她扭頭對簡紀平說道,語氣急促,“簡叔,厲總醒了,你快去叫醫生來。”
“哎。”簡叔忙不迭的應了一聲。
厲鎮羽沒受傷的那隻手,一直被肖寧攥着。他目光在肖寧的臉上定格了片刻,才啞着嗓子問道,“你呢,有沒有事?寶寶好不好?”
見厲鎮羽醒來的第一反應,是關心她。
肖寧的眼眶頓時酸澀的厲害,她捏了捏厲鎮羽的手,重重的點點頭,“我沒事,寶寶也很好,你不用擔心,好好的養傷。”
肖寧沒事,寶寶沒事,就好。
不一會兒,簡紀平帶着醫生回來了。
當時情況情急,厲鎮羽滿身的血,怕耽誤治療,警察就把厲鎮羽送到了最近的醫院,肖寧光顧着擔心,就忘記了通知蘇鈞。
等想起來的時候,厲鎮羽這邊的救治已經結束了。
他的模樣看的有些嚇人,但除了胳膊上的血是厲鎮羽自己的,其他地方的都不是。而胳膊上的傷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休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聽到這個結果,肖寧就取消了通知蘇鈞的念頭,只通知了夏管家和簡紀平。
醫生進來,檢查了下厲鎮羽的傷口,又看了眼報告上的數據,“體內的藥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胳膊上的傷口要注意,近幾天別碰水。”
說完,醫生就離開了。
醫生走後,肖寧和簡紀平圍到病牀前。
厲鎮羽看向簡紀平,“簡叔,抱歉,讓你擔心了。”
“你這孩子,哎……”簡紀平想說些什麼,話已經到了嗓子眼,又被他給嚥了回去,“好好養傷,別的什麼都不用想。”
厲鎮羽點點頭,“嗯”了一聲。
簡紀平雖然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兒,但看到厲鎮羽眉眼間透着的疲憊,加上眼底遍佈的紅血絲,想想還是作罷。
先讓他好好休息,其餘的事兒,明天再說。
醫生離開後不久,夏管家帶着保溫桶進了病房。
他帶來的飯,都是易消化的流食,不耐餓,但分量很足。如果半夜餓了,可以熱熱繼續喫。
厲鎮羽左手手臂受了傷,不方便用餐。餵飯這種事兒,就理所當然的由肖寧代勞。
夏管家盛了一碗遞給肖寧,然後又問簡紀平要不要喫。
簡紀平搖了搖頭,他喫過了晚飯,一接到消息,立馬就趕過來了,現在並不餓。
見狀,夏管家也沒堅持。
晚上十點鐘的時候,蘇鈞居然過來了,一進門便嘖嘖打趣道,“你還真是讓人不省心!我就幾天沒還管你,你就把自個兒造進了醫院。”
說着,蘇鈞走進,一把抓住厲鎮羽的手腕,四根手指搭在順勢搭上他的脈搏。明明做着關心人的事兒,嘴裏卻不忘毒舌,“讓我看看,你受的傷有多嚴重?”
厲鎮羽冷冷的勾脣,“放心,死不了。”
“嗯,的確死不了。你要真沒了,我還擔心肖寧孤兒寡母的,餘生該怎麼辦呢?”見厲鎮羽能和往常一樣頂嘴,絲毫不留情面,蘇鈞鬆開了厲鎮羽的手腕。
肖寧,“……”
她怎麼覺得,蘇鈞和陸黎程越來越像了。
一見面,就和厲鎮羽擡槓。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見蘇鈞一個勁兒的咒他,厲鎮羽沒好氣的翻了記白眼。
“好聽的?那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日生個和你一樣的大胖小子。”
肖寧,“……”
厲鎮羽閉了閉眼,“你還是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