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袖釦,有酸杏幹,還有幾件小巧的首飾。其中一枚是戒指,戒面是一隻用透明寶石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白鷺。
熟悉感,油然而生。
肖寧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那隻白鷺,心底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對這些物品的主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是男是女?爲什麼要給她送這些東西?爲什麼人不肯過來,而是要靠一隻貓代爲傳達?是不是曾經認識她?
小白接連出現了一個星期,第八天來的時候,只給黑妞帶了零食,並沒有給肖寧帶任何的東西。
肖寧按捺不住好奇心,這天寫了一張紙條,粘在小白項圈上的鈴鐺裏,讓它交給厲鎮羽。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小白低頭,瞅了眼脖子上的鈴鐺,幫黑妞舔了舔毛,臨走前,腦袋蹭了蹭肖寧的褲腳,才一步一回頭,依依不捨的離開。
黑妞似乎對小白有了感情,亦步亦趨的跟在小白身後。
小白走了,它趴在牆上,望着小白離開的方向看了很久。
小白從牆上跳下來後,閃身鑽進了一個綠化帶的樹叢,肥嘟嘟圓滾滾的身體在裏面扭了幾扭,便消失不見了。
這條街的綠化帶是連在一起。
小白再次出現,是在這條街的盡頭,有一個黑衣人在等着它。
看到小白,黑衣人打開車門。
小白雙腿用力一蹬地面,跳了上去。
車輛,停在簡紀平的別墅,厲鎮羽也在。他太想肖寧了,於是瞞過了常寧派來暗中監視他的人,到了簡紀平這裏。
前面幾天,送出去的東西,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音。
厲鎮羽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他讓小白帶給肖寧的東西,要麼具有紀念意義,要麼是她愛喫的,很容易勾起肖寧的回憶。可事實,卻和厲鎮羽預料的截然相反。
肖寧對她送去的東西,無動於衷,連個回信都沒有。
難道,她真的把他忘的一乾二淨了麼?
黑衣人抱着小白進屋。
看見小白,厲鎮羽沒報什麼期望,擡手招呼小白過來,如前面幾天那般例行問道,“她在那邊過得好嗎?”
小白喵嗚了一聲,然後擡高了脖子,示意厲鎮羽看它的小鈴鐺。
鈴鐺裏塞了張紙條,用膠帶粘的很結實。
注意到紙條,厲鎮羽渾然一震,取紙條的手,在不自覺的發抖。
肖寧,終於給他回信了。
攤開紙條,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跡,細看之下,會發現肖寧的這手字,有幾分像厲鎮羽筆下的字。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看清上面寫了什麼,厲鎮羽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和他們猜測的一樣。
肖寧真的忘記了他。準確的說,是忘記了和他有關的一切人,或者事。
她這段時間,沒有聯絡他,更沒有聯絡簡紀平,亦或者陸黎程和阮明染,甚至蘇鈞。這些她熟悉的人,她都不記得了。
簡紀平也看了過來。
見肖寧問厲鎮羽是誰,簡紀平沉默了。
“鎮羽,寧寧她……”簡紀平蠕動着脣瓣,想說些什麼,可到了嘴邊,卻又默默的嚥了回去。
厲鎮羽把紙條收好,揣進口袋,暈染着一抹水色的墨眸,看向了簡紀平,“簡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寧寧她忘了我也沒關係,我會讓她重新記起我。”
“初相識時,是她主動找到我。那麼這一次,就來讓我幫她找回丟失的心好了。”
簡紀平欣慰的笑了笑,“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
厲鎮羽讓簡紀平找來紙筆,在上面寫了一句話,想了下,又在上面粘了一張縮小般的照片,然後招呼小白過來,塞進它脖子上的小鈴鐺裏。
次日,肖寧起了個大清早。
打着哈欠從屋裏出來,就見小白和黑妞頭對頭,臉貼臉,沒羞沒臊的躺在屋前的臺階上曬太陽,時不時抱住對方的脖子親一下。
光明正大的撒狗糧,不對,是貓糧,肖寧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瞧見肖寧醒了,小白翻了個身,懶洋洋的走到肖寧面前,高高的揚起脖子。
肖寧四下瞅了一圈,沒看到傭人,迅速把小白鈴鐺裏的東西取了出來,牢牢的攥在手心,心跳快的很厲害,彷彿在做賊一樣。
把東西交給了肖寧,小白又躺在了黑妞的身側,狗腿的給黑妞順毛。
肖寧回到房間,剛準備打開紙條,忽然有敲門聲,緊接着傭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肖小姐,你早飯想喫什麼。”
肖寧的魂兒差點沒嚇沒。
她穩了穩心神,把紙條丟進抽屜,然後才走過去,神色如常的給傭人開門,“隨便做點吧,我今天沒什麼胃口。”
“那我煮份開胃的粥?”傭人問道。
肖寧點點頭,笑着應道,“好。”
傭人轉身離開,走了沒幾步又折回來,問肖寧,“我摘菜回來時,看到臺階上躺了一隻白貓,是誰家樣養的啊,怎麼跑院子裏來了?”
肖寧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上黑妞了吧,他們倆現在膩歪的很。”
傭人被逗笑了。
怕傭人趕小白走,肖寧叮囑道,“黑妞天天陪着我,也悶得慌,就讓那隻貓陪着它吧。”
“哎。”傭人答應了。
前面幾天,小白出現的時間,選的很巧妙,所以傭人並沒有發現它。
而今天,它出現的早,而且當衆和黑妞秀恩愛,這才被傭人發現。
園子裏,常寧專門騰出了一塊地,用來種植各種時蔬,美其名曰,自己種的,喫着安心。
傭人每天早上,會去摘一些。
確定傭人離開,肖寧關上房間的門,打開抽屜,取出了那張紙條,一點點的展開。
字跡蒼勁有力,力透紙背,右下角有一個簽名。
肖寧先注意到簽名。
看到厲鎮羽三個字,微微楞了一下。
居然是他。
他爲什麼要送這些東西給她?
抱着疑問,肖寧視線上移,看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寧寧,我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