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噩夢

    方磊和曹師傅在別墅前的臺階上停下,擔憂的望着黑暗中,陸黎程模糊的剪影。

    陸黎程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然後折了回來。

    經過厲鎮羽身旁時,陸黎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繼而撲進了阮明染的懷裏,聲音嗚咽,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陸黎程抓住阮明染的手在胸口揉着,嘴裏叨叨個不停,“染染,我難受。咱們這段時間多難啊,始作俑者倒好,溜得比兔子還快。”

    “不逮住她揍她一頓,我咽不下這口氣。”陸黎程放着狠話。

    厲鎮羽輕嗤了一聲。

    能不能抓到人還另說呢,還想揍人家?

    阮明染把手抽了出來,拍了陸黎程腦袋一巴掌,“起開,夏叔和簡叔都看着呢。”

    陸黎程撒嬌版的拱了拱腦袋,“我不。”

    圍觀的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阮明染的臉瞬間熱的不行,提溜着陸黎程的耳朵,使勁往外拽,“陸黎程,你不要臉面,我還要呢。”

    陸黎程嘟囔,“臉又不能當飯喫,要了有何用?”

    阮明染抽了一口冷氣,笑的溫柔,“以爲有夏叔和簡叔在,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是不是?”

    話落,阮明染鬆開陸黎程通紅的耳朵,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

    阮明染早年前拍戲時,接過一部武俠片。

    武俠片,有大量的武俠戲份。

    爲了追求真實,開拍前阮明染特意自掏腰包去武術館學習了半年,有點武術底子。陸黎程從小就學習防身的功夫,半吊子的阮明染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但奈何,陸黎程捨不得對阮明染動手。

    所以,就直接導致了,每次吵架,陸黎程都是捱揍的那一個。

    陸黎程眨了眨眼,鬆開了阮明染,整個人如小奶狗般蹲在她的腳邊,“我不鬧了,那是上樓陪我睡覺好不好?”

    阮明染剛想說不,就聽到陸黎程繼續,“我喝多了,頭好疼。”

    聲腔軟軟的,讓人不忍拒絕。

    “不”字被嚥了回去,阮明染拖着陸黎程上樓。

    客房在二樓。

    兩人上樓梯時,伴隨着談話聲。

    “染染,親一個好不好?”

    阮明染隱忍着呼吸,恨不得一記手刀把陸黎程砸暈。

    簡紀平和夏管家上了年紀,聽得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一輩,膽子真大,不像我們那個時候,連牽一下手都會臉紅好長時間。”

    肖寧,“……”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被厲鎮羽親的時候。

    心跳很快,如小鹿亂撞,臉很燙,整個人像是燒着了一般。

    肖寧和厲鎮羽陪簡紀平和夏管家說了會兒話,然後也上樓休息了。

    窗外的夜色很濃。

    夏末,蟬鳴聲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呼的風聲,吹得不遠處的樹葉,沙沙作響。

    睡夢中,肖寧不安的緊蹙着眉頭。

    她做噩夢了。

    肖寧夢到,她和團團圓圓被一條升不見底的溝壑隔開。團團圓圓張開雙手,焦急的呼喚着肖寧,想要來她這一邊。

    可是,橫亙在面前的溝壑,擋住了去路。

    肖寧也急,她絞盡腦汁的想着對策。然而時間不等人,團團和圓圓身後彷彿有人在追他們,兩個娃娃,一隻腳已經邁出了懸崖。

    肖寧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瘋狂的搖頭,嘴裏大喊着不要。

    可是,無濟於事。

    團團和圓圓,還是失足掉下了懸崖。溝壑對面一片黑暗,肖寧看不清是誰在追團團圓圓,只聽到猖狂得意的笑聲,如鬼魅般,在黑暗中響起。

    現實中,肖寧滿頭都是冷汗,淒厲的喊了一聲“不要”,然後睜眼。

    牀頭的壁燈開着,散發出暈黃的暖光,把肖寧夢裏的場景驅散殆盡,但她依舊心有餘悸,心跳跳的很快。

    夢裏發生的一切,太真實了,彷如身臨其境。

    醒來後,依舊能感受到夢裏的撕心裂肺。

    厲鎮羽被驚醒,替肖寧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把人抱在懷裏,嗓音輕柔,還帶着一股剛睡醒的微醺,“做噩夢了?”

    肖寧在厲鎮羽的胸膛找了個位置,愣愣的點了點頭,“我夢到了團團和圓圓,他們……摔下了深淵,我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後面的話,肖寧的聲音一度哽咽。

    她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噩夢。

    厲鎮羽像哄孩子般,輕輕拍了拍肖寧的後背,安慰道,“放心,只是夢而已,不是真的。”

    肖寧“嗯”了眼神,心底卻依舊不安的厲害。

    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厲鎮羽哄道,“天還沒亮,再睡會兒。”

    肖寧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間,不知怎麼回事,肖寧做的夢,又和之前的噩夢連到了一起。

    這一回,夢裏不僅有團團和圓圓,莊如月也出現了。

    她站在深淵的對面,眼神哀傷的看着肖寧,什麼也不說。緊接着,她縱身一躍,和團團圓圓一樣,掉入了看不到盡頭的深淵。

    最後,又是癲狂得意的笑聲。

    肖寧再度被驚醒。

    這次醒來時,天已經矇矇亮了。朝陽撕破了雲層,露出腦袋的一角,明亮的光線,沿着窗簾的縫隙照進了屋內,在牆上留下一道斑駁的亮痕,肖寧看到,塵埃在陽光裏跳舞。

    肖寧睜眼時,淺眠的厲鎮羽也跟着醒了。

    看到肖寧眼窩下的烏青,厲鎮羽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厲鎮羽掀開被子的一角落地,然後轉身問肖寧早餐想喫什麼。

    肖寧一直在糾結昨晚的夢,沒什麼胃口喫飯。她搖了搖頭,讓厲鎮羽給莊如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團團和圓圓的情況。

    厲鎮羽看了眼牆上的石英鐘。

    六點一刻,正常情況下,這個點兒莊如月還沒起牀。

    “你就打一個嘛,姨媽不會介意的。”肖寧堅持。儘管知道,那些揪心的場景是一個夢,但醒來之後,肖寧心底的不安,沒有減輕,反而愈演愈重。

    拗不過肖寧,厲鎮羽只好撥通了莊如月的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也沒人接。

    厲鎮羽猜測,“或許是姨媽睡得熟,沒有聽到。等等吧,她看到了,會回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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