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部下來後,厲鎮羽關掉了手機的手電筒。沒有光,周遭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獵鷹正在思考該如何進去時,忽然她小臉一繃,小聲道,“裏面有人在靠近。”
她感受到了,腳底下地面的輕微震動。
不止獵鷹察覺到了,厲鎮羽也發現了,他的聲音很沉,“應該是向海明帶着人過來了。”
這一刻,他突然頓悟,爲什麼師父沒有交代破開大門進到裏面的方法。
師父應該是預料到了這一幕。
他篤定,向海明會主動打開這扇門。
不過厲鎮羽腦海又產生了新的疑惑。樊忠是樊娟的親哥哥,和向海明走的極近,都不算百分百的瞭解向海明。
而他的師父,卻對向海明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甚至連向海明主動打開眼前的這扇門,都能猜到。
師父究竟是向海明什麼人?爲何之前一直幫向海明?
隨着震動聲越來越明顯,獵鷹和厲鎮羽等幾人屏住了呼吸,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遠離了大門幾步。與此同時,獵鷹對那二十個人說道,“做好準備,小心點。”
江司慕牢牢的攥着獵鷹的手,掌心因爲緊張,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
陸黎程年少的時候當過混混,此刻比江司慕要淡定一些。不過混社會那會兒,大家都是在明裏爭,一言不合就開打。
眼下這種來暗的,他還是第一次體驗。
厲鎮羽一行人退後的同時,剛在黑暗中站穩。他們眼前的這扇精鐵大門,突然開了,一束束白熾燈光穿過這扇門,往厲鎮羽一衆人照過來。
是手電筒光。
燈光晃眼的厲害,厲鎮羽一衆人下意識的眯起眼。待瞳孔適應之後,才重新睜開。
隔着一扇門,厲鎮羽往裏看去。
手電筒燈光的中央,站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向海明。
他手裏拿了樣東西在把玩。隔得有些遠,厲鎮羽看不太清具體是什麼。
察覺到厲鎮羽在看他,被燈光籠罩的向海明,衝厲鎮羽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那笑容彷彿在說,我就在這裏,你來抓我呀。
厲鎮羽回以一笑。
他冷銳的薄脣輕勾,笑容清冷。彷彿真的被向海明刺激到了,往前走了一大步。
見狀,向海明臉上的笑容更甚。
厲鎮羽擡腳的同時,獵鷹也跟着動了。她拽着江司慕,一步步的靠近開啓的門。
在鐵門前停下,獵鷹衝向海明彎脣笑了下,親切的打着招呼,“hello,幾天不見,我都有些想你了呢。”
向海明目光落在獵鷹臉上,繼而視線向左偏挪了一寸,看向江司慕。視線下移,看到江司慕和獵鷹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向海明笑的玩味,“這是你新勾搭的小白臉?”
江司慕氣憤的反駁,“你纔是小白臉,你全家都是小白臉。”
向海明沒理會江司慕憤怒的咆哮,顯然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目光重新回到獵鷹身上,向海明笑的邪肆,“光你一個人來送死不夠,還要搭上個小白臉。”
“你放你孃的狗屁。”見向海明越說越過分,陸黎程沒忍住罵了起來,“也不看看你那個熊樣,配得上她們?”
“爲什麼不配?我不僅會替你們收留照顧她們,還會讓她們爲生兒育女。哦對了,還有團團圓圓,我也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對待的。”
厲鎮羽輕笑一聲,“想法是好的,就怕你沒那個命。”
“是麼?”向海明反問,“可我現在,怎麼看你們,都是一具具屍體。以爲有向雲的幫忙,我就怕你們了?”
“向雲?”厲鎮羽皺眉。
向雲又是誰?和向海明什麼關係?
“對啊,向雲就是雲叔,也就是你的師父。你想不到吧,他對我母親情根深種,愛慘了我母親。爲此,終身不娶。”
“當年,我能離開常家,他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我一直把他當父親看待,可惜,最後他還是背叛了我,把你們引到這裏來了。”說完,向海明斂了笑,表情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陰森而又恐怖,“放心,等記解決完你們,我就去收拾他。”
厲鎮羽靜靜的聽着,英俊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目光沉沉的盯着向海明。
儘管向海明說的都是自己的隱私,但隔得太遠,厲鎮羽一行人還是無法判斷,眼前的人,到底是真正的向海明,還是他的又一個替身。
他們前兩天揪出來三個。
但人皮面具有十多張,這裏面摻雜着向海明的替身,也說不定。
獵鷹心中的顧慮,和厲鎮羽一樣。
她湊近厲鎮羽,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管是不是替身,總歸真人一定藏在裏面。我們必須進去,才能弄清楚。”
厲鎮羽點頭。
獵鷹說的不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和獵鷹對視了一眼,兩人點點頭,再次擡腳。
擡腳的同時,獵鷹朝身後的二十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這二十個人,迅速靠近。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多了一樣東西,有點像古代打仗時,戰場上用來擋敵人箭矢的盾牌。
這東西,是師父讓厲鎮羽視線準備的,說是會派上用場。
厲鎮羽拿到師父的信,返回別墅時是晚上八點。而他們凌晨兩點纔出發,這中間間隔的幾個小時,就是在馬不停蹄的打造這些盾牌。
盾牌是鋼鐵製成的,每個盾牌上面,都裝了一塊磁石。
獵鷹招手的剎那,這二十個人舉着盾牌,圍成了一個圓,把厲鎮羽、陸黎程、獵鷹和江司慕圍在中間。這些盾牌,就是一道刀槍不入的城牆。
師父沒有幫厲鎮羽他們拆解掉進門處的機關,卻教給了他們防備的方法。
二十四個人,緊密的結合成一體,靠着盾牌的保護一步步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