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水。”方倪的聲音很輕，不仔細聽就感覺她沒說話一樣。
肖寧倒了一杯溫水，親自拿勺子喂她喝。
方倪潤了潤喉嚨，問起發生了什麼事。
肖寧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畢竟她剛從醫生口中得知，陳清的腿確定站不起來，以後都要依靠輪椅出行了。
如果方倪知道這樣的結果，一定會很心痛。
“寧寧，你說吧，沒事，我能承受的住，就算清清她因此丟掉了性命，我也會幫她把剩下的事情昨晚，讓那些害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方倪說着一用力，又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肖寧嘆了口氣，“陳清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她的腿......”
後面的話，肖寧沒繼續說下去，但方倪已經知道了。
方倪接着大哭了起來，“爲什麼她的命就這麼不好，好不容易想要好好活着，又碰上了車禍，要是以後都不能站起來，她的人生該怎麼繼續啊？”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現在傷心是沒用的，車禍還在調查之中，如果你都這麼失落，那陳清的情緒更要壓抑了。”
現在對陳清來說，方倪算是她的一個支柱。
她們兩個還剛剛和死神擦肩而過，現在能鼓勵到陳清的，就只有方倪。
方倪明白她的意思，深吸了口氣後，收起了自己的情緒，“等下我想去看看陳清，可以嗎？”
“她馬上就會到這個病房了，這段時間你們兩個一起養傷。”
對於她們來說，這是最好的安排。
沒一會兒，幾個護士就將陳清推了進來。
陳清垂着腦袋，看上去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方倪看着她差點就掉下了眼淚，但她還是強顏歡笑道，“清清，沒事的，咱們兩個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的福氣還在後面呢。”
陳清一言不發，躺到病牀上後，更是目光呆滯地看着天花板發呆。
“病人的精神可能受到了刺激，等下會有心理醫生來爲她作輔導。”跟着進來的醫生對方倪說道。
方倪竭力忍耐的眼淚，也在這一刻噴涌而出。
她還是不明白，爲什麼命運的苦難都砸到了陳清頭上。
人生最美好的時光被強姦犯毀掉，好不容易能看到光明，結果身體又遭受了巨大的創傷。
“清清，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但我要告訴你，你現在如果垮了，那犯罪分子就就會狂歡，他們巴不得你不再計較，那樣就不用被法律處罰。”
“不可能的！”陳清突然吼道，“我絕不會讓他們好過！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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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內。
車禍調查小組的一個辦案人員對肖寧說，兇手什麼都不肯認，只說自己是眼花了沒看到才撞上了前面的車。
而且，這人的社會關係極其簡單，根本查不到其他的貓膩。
“不可能的。”肖寧反駁道，“肯定有露餡的地方，這就需要你們再好好調查了。”
“我們當然不會放過任何線索，只不過，馬上就要開庭了，這個時候出這種事，給原告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我們很擔心她會不會變卦。”
可是他們沒有證據，也不能咬定就是孟知家裏搞的事。
同時他們也在想，受害者受到這麼嚴重的威脅後，有可能會選擇妥協，不再繼續上訴。
“這個不太可能的，我認爲受害者現在只會更想讓那些傷害她的人受到懲罰，畢竟她都願意站出來接受採訪，這件事需要多大的勇氣，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肖寧這話一出，倒是給了他們些許的安慰。
與此同時，孟知這邊再次陷入狂歡。
但他開心了一瞬，就又開始焦慮，“不會又和昨天一樣來個反轉吧？確定這次我能逃脫懲罰嗎？”
“我當然是有把握的，否則也不會來找你。”
車禍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接下來還會其他人接觸陳清，孟天的目的，就是讓陳清不願出庭作證，這樣他們再買通輿論，就說這些只是陳清的一場炒作，這樣就能保住孟知的名聲，孟家也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那現在需要我做什麼嗎？”
“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問三不知，其他的都由我們來安排就好。”
孟知點了點頭，“只要我能平安從這裏出來，我一定會重重謝你。”
“不必，你父親已經謝過我了，說實話，我也沒能做什麼，只是當個傳話筒。”
律師很清楚孟天的行爲有多麼鋌而走險，如果東窗事發的話，他也別想逃過，所以他儘可能不去參與，否則將來很難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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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
心理醫生趕到後，要求陳清去一個空病房接受心理輔導。
方倪覺得她太過小心，反駁道，“這裏只有我和陳清兩個人，我也是病人，我想和她一起接受輔導，不必再挪地方了。”
“我是爲了病人的心理健康考慮，還是配合我比較好。”
心理醫生很堅持，方倪感覺很奇怪，她以前也找過心理醫生，有一次她接受心理治療時，肖寧也在邊上。
她記得肖寧說過那位心理醫生很有資質，人家都沒趕肖寧走，這個醫生實在有些奇怪。
方倪放心不下，可自己又活動不便，就給肖寧打了電話。
肖寧聽完她的描述後，心下一緊道，“現在是特殊時候，所有接近陳清的人最好還是查清楚身份，萬一有個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你說得對，我這就給安保人員打電話。”
隔壁的病房內，心理醫生見陳清不說話，直接拿出了一厚摞照片，那些都是陳清被侵犯過後拍的，大腿內側一片青紫的痕跡。
那是陳清的噩夢，她一看到就會徹底抓狂。
“你是誰？你滾開！我不要看這些！”
陳清的四肢都在亂動，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胳膊上的傷口出了血，她還渾然不覺。
心理醫生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就是這樣，如果你繼續追究下去，你每天都會活在這些陰影裏，就算你死了，也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