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一擺手,衆人這才接着看事情是怎麼回事。
姜妙芸則是看向陳周氏拖着的,這會面色顯得有點尷尬的陳兄,說:“陳富貴,這……你是在哪裏買的啊?你在我定的蛋糕你還沒過來拿呢?”
事到如今,這陳富貴再不好意思,也不得不說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的娘子,無奈的說:“娘子,這……其實不是在姜三娘子這裏買的,你……你誤會了。”
陳周氏一聽,頓時驚了:“那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在哪裏買的?這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陳富貴無奈。
“你不是說想喫可可蛋糕嘛,但是姜三娘子這裏沒做,我就出去轉悠一圈,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新開的點心店,那裏說做可可點心,所以我就在他那裏買了……誰知道你你一樣就認出這不是可可蛋糕,我怕你不高興,所以才說這是姜三娘子這裏做的……”
越說到最後,他越是羞愧。
陳周氏聽了,面上跟個調色盤的,她估計是沒想到自己相公居然這麼笨。
這麼醜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十文錢一個的可可蛋糕?
還讓她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糗!
而在一邊的姜妙芸則在這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陳周氏一聽,頓時有點尷尬:“姜三娘子,抱歉……”
“不不,我只是想着,你家陳郎果然對你情深義重,知道你喜歡可可蛋糕,特意爲你尋來可可粉做的點心。”姜妙芸用真誠的目光讚歎道,語氣裏還有些羨慕。
一聽到她這話,本來只顧着生氣的陳周氏頓時心頭一暖,面色燒了起來。
而本來已經準備喫瓜看戲的衆人聽到這句話,也紛紛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可不是麼,哈哈哈,陳周氏你好福氣啊!”
“你們……你們少打趣人,我相公就是傻……”陳周氏也不好意思了。
而陳富貴看到他娘子露出這樣的表情,也知道她這氣消了,也不好意思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姜妙芸立馬招一招手,抖機靈的姜北嶼立馬就從廚房裏,把就好好保存的水果蛋糕給拿了出來。
衆人看到這三層的大蛋糕,上面還鋪面了水果,都驚呆了。
姜妙芸說:“這其實是陳富貴本來在我這給你定的蛋糕,既然你們來了,那蛋糕就給你們二人了,看着也快打烊了,這就當做是我送給你們的好了。”
姜妙芸一席話,頓時讓陳富貴兩人驚喜。
不過這陳富貴還是道:“姜三娘子肯爲我留蛋糕,已經是極好的事情了,怎麼能讓姜三娘子白送?這錢必須給!”
說着,也不等姜妙芸拒絕,直接丟了一錢袋下來,足足有二十錢呢!
衆人一看,不起鬨,直接恭喜一聲。
至此,這鬧劇也終於結束了,而不知不覺之間,姜妙芸這鋪子的名聲又好了好幾分,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至於那所謂的新鋪子,可就糟糕了。
不說那做可可蛋糕的手藝,就是衆人從來都沒有見過可可粉這東西,這新鋪子又是怎麼能得到的?
雖然姜妙芸沒有報官,但這“謠言”一傳十,十傳百的,衆人都信了,故而打聽到這新鋪子開在哪裏,誰也都不去它那裏買點心,是以,不到半個月,這新店鋪直接就關門大吉。
對此,姜家的衆人因爲一直沒有關注,所以壓根就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倒是先前就知道情況的姜北嶼跟姜妙清看他們三姐的眼神是越發的崇拜!
此事一過,姜妙芸依舊藉着沒有可可粉做不出可可蛋糕的緣由,給自己省下一筆時間專心處理麥子粉。
七日過後,這才重新做出吊足人胃口的可可蛋糕。
百味樓的劉掌櫃又來了。
幾日沒見,人看着憔悴許多,似乎沒睡好?
“劉掌櫃的,要多注意休息啊。”姜妙芸笑眯眯的。
劉掌櫃沒好氣,直言來一份可可蛋糕。
若不是衝着蛋糕剛出井水的那一份冰涼,他絕對不會親自過來嘗,順便再近距離的看一次,這蛋糕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否則他又怎麼會失敗這麼多次,依舊毫無結果?
姜妙芸把可可蛋糕送上來了,卻也順勢坐到他的面前。
“姜三娘子,你有事?”劉掌櫃心裏一咯噔。
姜妙芸笑盈盈的看着他:“劉掌櫃,我這可可蛋糕的祕方一百兩銀子。”
劉掌櫃一聽,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明知故問:“你、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劉掌櫃明白得很。”姜妙芸淡淡的說,“若是沒有我親自教導,你做不出來這點心。能說的我可都說了,不能說的,只是覺得做生意,和氣生財,你若不想我斷你前途,可就該識趣點了。”
劉掌櫃面色急劇蒼白下來。
這話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她知道可可粉是他讓人偷了,也知道那新店鋪是他開的,最後還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這鋪子沒開半個月就倒閉了!
而就算是這樣,姜妙芸偏偏忍了足足月餘,在他以爲什麼馬腳都沒露出來的時候,又突然狠狠的敲打他一翻!
這女人……哪裏是一介村婦?簡直恐怖如斯!
——
姜妙芸可不管他手如何作想,人敲打一翻,她便轉身回了自家。
剛到家門口,卻見一人匆匆的奔跑過來:“前面可是姜三娘子?”
姜妙芸點頭應了一聲,對方就將一封信送到她的手中:“姜三娘子,這是一個鏢局遞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
說完,這信使也就匆匆離開了。
姜妙芸愣了愣,而後心中一喜——她誰也不認識,這一定是袁文楓傳回給她的!
然而纔剛一打開信件,一塊帶血的布料卻掉在地上。
姜妙芸一驚,再一看,面色驟然蒼白。
這染了紅的信封上寫着什麼她沒看清,只在慌亂之中看到“亡故”二字!
這封信竟寫了鏢師在路上遇上山賊,袁文楓竟死在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