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山,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她所需要的草藥大部分都是在路上,一路上採摘着,不一會就滿了半框。
只不過還遠遠不夠,並且,最重要的一味藥材到這會都還沒能找到。
正在這會,她就聽到了旁邊傳來的潺潺流水的聲音。
也是歇息累了,她正準備過去,卻看見遠處一道影子倏然從林子之中跳出來,竟然是一頭兇猛的豪豬!
姜妙芸大喫一驚。
這豪豬看着壯實不已,性情兇猛,幾百斤的撞過來的話,是個人都得緊張。
姜妙芸頓時不敢出聲,然而那豪豬的目的並非是小溪,而是徑直的往她這邊搖搖晃晃的走來。
姜妙芸頭皮發麻,一低頭,總算是知道原因了。
只見她的腳下,正有一堆豪豬喜歡喫的草疙瘩,這種植物埋在泥土下的根莖十分的甘甜可口。
姜妙芸知道,這下麻煩了。
果然,下一刻豪豬就猛的嗅了嗅空氣之中的味道,發現不同往日的氣息。
再看,一個兩條腿的生物正站在他的地盤上——喲,還轉身就跑了?
豪豬那火爆的脾氣立馬就上來了,好像是在說,在他的地盤上留下味道就像走了?
它二話不說的就衝上來,那速度,不知道的還以爲姜妙芸搶它崽子了呢!
姜妙芸有苦說不出,身上除了一把小巧的只能挖草藥的小刀之外,就沒有任何的防身武器了,只能被攆着跑。
她只盼着能豪豬能發現自己已經跑出它的地盤,放自己一馬,誰知道腳下一個小坑,她一個踩空,便滾到一邊去。
姜妙芸一驚。
真是天要她亡?
就在她瞪大眼睛飛快思索解決對策的時候,一道影子倏然就衝林子之中衝了出來
他黑衣獵獵作響,帶着風聲從姜妙芸身邊掃過,渾身的氣勢幾乎凝實,讓人不得不直視他的存在!
儘管,只是一個背影,但姜妙芸卻認出來了。
阿……袁?
有那麼一瞬間,她卻以爲這是幻覺。
袁文楓出現的那一秒,正是豪豬撞上來的那一刻。
他氣沉丹田,豪豬幾百斤的莽撞力道竟然被生生的卸去,不等豪豬察覺到危險,他手上猛的一用力,幾百斤的豪豬竟然生生被舉起來,狠狠地丟出三米之遠!
昨晚這一切,袁文楓這才喘了一口氣。
他也是着急了。
今日被人耽誤了,否則他也會一回來就發現姜妙芸竟然獨自一個人進山,也是幸好他來的及時,否則這會……後果不堪設想!
他平息下來,這才轉身,眼前卻是青衣一晃,緊接着,他就猛的被人撞了滿懷。
袁文楓揹着意外給撞得差點沒站穩,愣了一秒,這才趕緊穩住自己的身子。
而他也感受到,抱着自己腰的手臂是那麼的用力,用力到顫抖……
他心中一動,一種奇妙的滋味縈繞在心頭,低頭一看,果然撞上了一雙蓄滿淚水的眼睛。
姜妙芸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只是在確定這人是她擔心了一夜又一夜的人之後,這段時間壓抑在心頭的情感倏然就爆發了。
“娘子……”袁文楓哪能看不出她眼裏的情緒,頓時心中又愉悅,又心疼,他伸手給人擦拭眼角的眼淚,也忍不住嫌棄自己常年練舞的手竟然這麼粗糙,“別哭,我回來了。”
然後又忍不住笑道:“再不鬆開我,今天我們的大餐就要跑咯。”
這大餐,自然就是正吭吭哧哧準備從地上爬起來跑路的豪豬。
姜妙芸知道他是活躍氣氛這才說的,可是還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了,只是這又哭又笑的模樣,多少有些丟臉?
她後知後覺,臉都紅了,看着轉身去打暈豪豬的袁文楓的背影,暗道自己不夠矜持。
“你怎麼……”她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袁文楓知道她要說什麼。
他來的時候本來想着乾脆把一切都托盤而出,但到了這會,最後還是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他道:“我那日被追殺,落入山崖剛好被一棵樹給勾住了,鏢局的人以爲我死了,所以纔給你送的信,我運氣好,有一山中的獵戶救了我,我養了傷就回來了……”
正說到這,他就看到姜妙芸按捺不住的上來了。
她一雙眼睛還溼漉漉的,就像是一隻小鹿,眼裏更是充滿了關切:“傷在哪裏,我看看。”
袁文楓哪裏敢讓她擔心?
立馬就正兒八經的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娘子,我一回來就聽說鎮子外頭都是霍亂的病人,還聽說你在照顧他們,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
他反客爲主,姜妙芸立馬被轉移注意力,這才說:“雖然是疫病,但我能治好他們。”
袁文楓無奈的看着她,卻也不得不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若是……我真怕自己什麼時候回來,你就惹出麻煩了。還有,來這後山爲什麼獨自一個人來,若是我今日沒來,你豈不是又危險了。”
說到最後,他語氣越發嚴肅。
姜妙芸:“……”
這不對勁,這人自己成天都是傷也好意思來責怪她不注意安全?
但她還真不好反駁,因爲人家武藝高強,就算是好有最後一口氣都能秒殺兩馬匪!
“我……這不是有你嗎?”她本想妥協,後又覺得不服氣,最後負氣道。
袁文楓一愣,終是忍不住,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頭,寵溺道:“娘子說的是。”
姜妙芸頓時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燙意,她趕緊說:“我們先回去吧,藥採的也差不多了。”
“一切都聽娘子的。”
袁文楓瞧着她這害羞的模樣,越看越稀罕。
兩人立馬帶着一籮筐的草藥,跟一隻豪豬回去。
然而這纔剛到鎮子的門口,卻發現,事情似乎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