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雖然表現得不在意,可是我瞭解你,寧桑的話,你是聽進了心裏的,”陸曼心聲音裏壓着抽泣。
有侍者恭敬地給她倒的紅酒,紅酒早不是她湊夠了錢纔可以買的一瓶TORRY了,但是陸曼心卻把它推到了一邊。
“對,我就是設計了寧遠堂。”
霍祀勳微微皺眉。
“寧桑太耀眼了,她笑起來很好看,她在校園裏出現,有男生會提早兩個小時等在她會經過得路線,她是教授最喜歡的學生,她設計的實驗,醫學上的天賦,最嚴厲的教授看到她都眉開眼笑,她從小出入得地方非富即貴,她又那麼高傲又美麗。”
陸曼心沒有給自己開脫,反而說起的都是寧桑有多亮眼,只不過她說起的時候,聲音悽楚而無助:
“邵不凡追她的時候,那些微信記錄你看到過的,黑道太子爺的弟弟約她出去,邵不凡說開車來接她喫飯說自己暈車,邵不凡說我可以陪你走走,她就敢說我截肢了……”
“你想說什麼?”霍祀勳擡頭,打斷了陸曼心。
爲什麼她設計的是寧遠堂,一再提及的卻是寧桑。
“寧桑她太耀眼了,她就是現實的公主,如果不是公主,爲什麼對邵不凡那樣的身份都敢戲弄回擊?所有人都喜歡她,沒有人可以拒絕她,所以她知道哪怕對上邵不凡那樣的人渣都無所謂!”
陸曼心的聲線顫抖,眼圈迅速的紅了起來,這倒不是全部都是裝的,略微尖銳的聲音,其實說出了陸曼心這些年的心裏話!
寧桑,就是刺在心理的一根刺,她曾經的耀眼矚目,她都要狠狠踩爛!
“可是寧桑看向你的眼光是不一樣的。”陸曼心終於哭出了聲。
她低下頭,所以沒發現霍祀勳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長眸猛然一頓。
“她喜歡你,這些年,喜歡她的人可以從校園的東門排到機場,但是她一直沒有男朋友。”陸曼心說。
“我怕,我怕這麼優秀的寧桑,她會搶走你,我怕我在她面前完全沒有她的光芒,我怕你會看到了她,而看不到我,這種心情你不知道折磨了我多久,卻從來不敢說出口,我做夢都會夢到你因爲她猶豫的眼神,哪怕一瞬間都會讓我哭醒過來……”
陸曼心低下頭,抽泣的說着,她說這段話的時候,根本不敢擡頭因爲她可能會被發現自己在說謊。
霍祀勳看上寧桑卻看不上自己?笑話?霍祀勳6歲開始,眼裏就只有自己,霍祀勳是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就像是香奈兒的包包永遠不會背叛可可。
“所以,我想要變得更優秀,不折手段更優秀一點,哪怕是爲了在你看到我跟寧桑的時候,那一絲可能的比較或猶疑,我看到寧桑得到了安德烈教授的實習機會,我一想到我可能失去你,什麼風險我都不介意!”
眼底的精光閃爍了下,陸曼心的淚滴大顆大顆滴在昂貴的桌面上。
第一個理由,我是因爲太愛你,而寧桑那個賤女人又對你存在妄想,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已經能隱忍了多久,最後,我爲了能夠配上你,才這樣不折手段,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
“讓你沒有安全感,是我的過失。”
霍祀勳嘆了口氣,沙啞低沉的喉音摻雜得一絲愧疚,把她摟入懷裏。
陸曼心拋出第二個理由,她是因爲霍祀勳仇恨寧遠堂,所以不跟他說起當年的真相,哪怕自己“愧疚到死”,也不敢說出來。
“不要說了,”霍祀勳薄脣微啓,輪廓分明的冷硬麪龐已經柔軟了許多:“以後,都不會讓你爲難。”
“可是今天……”
她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霍祀勳擡手打斷了,“今天的事都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也沒有人會再深究。”
霍祀勳開始用餐,把牛肉都給陸曼心切好。
這讓陸曼心很是受用,而且,霍祀勳不追究這件事了,她懸着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陸曼心主動握住霍祀勳溫暖有力的掌心,眼裏一片柔情,“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的。”
霍祀勳點了點頭,開始優雅的進餐。
眼底卻始終帶着疑惑,CINDY剛好在那時候走失,未免太過於巧合了,而在商場之上,太過巧合一定意味着陰謀與籌劃。
可是轉眼,霍祀勳就放下了,聽說助理已經找到,而除了寧桑也沒有人在意這件事。
寧桑……一想到這個名字,霍祀勳的眸色頓時更深:陸曼心都說她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
她是無辜的,她愛的樣子像是他是她唯一的信仰,他看到她給自己準備的生日蛋糕裏還藏着一枚戒指,她那麼聰明不可能沒有預感,但是她還給自己賣了指環。
霍祀勳皺眉,他沒想到自己會因爲寧桑,在曼心面前失神,哪怕不到一秒也不可以!
那個女人的事,從此跟他無關,相對於之前的寧家的罪孽,他已經足夠仁慈。
陸曼心破涕爲笑,對着霍祀勳笑得溫婉又柔美,還挑起一塊牛排,喂到他的脣邊,他頷首含入的時候,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是抓到了蝴蝶的小女孩,霍祀勳也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笑紋。
他已經徹底拔除了寧家,把最愛的女人接到身邊,沒有任何空位給不必要的女人。
一頓晚餐,像是揉入星辰大海,在優雅舒緩的音樂中,偌大落地窗前互相依偎的兩個身影,如同這個城市的盛大的童話!
在霍祀勳看不到的眸底裏,陸曼心佈滿了惡毒之色,寧桑她不會放過的!
霓虹燈閃爍的光影之中,黑色的林肯如同破空的長劍,駛入繁茂開闊的花園裏。一棟精緻富麗的建築矗立其中,巨大的落地窗上倒映着水晶燈影綽的流蘇。
陸曼心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進霍祀勳爲她精心準備的房間。在她童年的時候,就曾經夢想像一個公主一樣,住進這樣堂皇奢華的豪宅裏。
她呼吸着空氣裏瀰漫的淡淡玫瑰花香氣,手指在衣帽間一排排漂亮而昂貴的衣裙之中劃過,挑起一件絲綢質地的連衣短裙,美眸微微眯起,露出一抹精光。
雖然今天的事情被她好歹遮掩了過去,可是終究讓她不安!
只有……真正成爲霍祀勳的女人,才能讓她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