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寧家破產以後,所有的寧家財產基本都在霍祀勳的控制之下。現在,他們竟然想要賣掉寧家的房子,去建立垃圾填埋場!

    那不僅僅是一棟普通的房子,對於寧桑而言,那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是她充滿溫馨回憶的地方,怎麼可以!

    她氣得身體發抖,衝上前去就想和陸曼心理論一番,剛走了兩步,就撞見陸曼心轉過來的眼神。

    寒芒乍現之後,陸曼心換上一副喫驚的表情:“啊,寧桑,你怎麼在這裏?”

    她輕輕地扯了一下霍祀勳的衣角,有些過意不去地輕輕嘀咕:“怎麼辦?我沒想到寧桑會偷聽我們說話。”

    偷聽?真好笑,誰要偷聽他們說話?

    “陸小姐,寧家老宅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風景設施都是一流的,用來做垃圾填埋場,未免大材小用吧?”

    當年建寧宅的時候,專門請了有名的大師操刀設計不說,後面的花園裏頭還有不少名貴的花木,比現在的霍家花園還要氣派,寧桑真不知道哪個腦子有坑的人才會想到用那裏當垃圾填埋場。

    除非是故意爲之,否則她還真不敢相信有人會動這樣的歪腦筋。

    陸曼心一下子又現出委屈的神色,往霍祀勳那裏鑽了鑽:“不過就是一個開發商跟我提的,也沒有正式決定,你怎麼這麼咄咄逼人的?”

    “行了。”霍祀勳不滿地瞥了寧桑一眼,“我們處置自己的東西,跟你有什麼關係?寧遠堂作惡多端,他的家變成垃圾填埋場,不是很合適嗎?”

    陸曼心的眼裏氤出一點笑意,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讓所有經過寧家的人,都對那裏嗤之以鼻!

    所有人都知道霍祀勳有多厭惡寧家,她故意放出話去,要開發商以爲這樣做可以討好霍祀勳,自然有傻子願意來做這種虧本的買賣了。

    霍祀勳的眼中的厭惡很是明顯,殘忍地勾了一下嘴角:“麻煩你認清一下自己的位置,現在你不過是我家的看護而已。再多嘴的話,我明天就把寧家賣掉。”

    寧桑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渾身又生出一種無力感。她的腿腳都站立不穩,就像被關進冰窟裏,從內到外都浸出深深的寒意。

    她的眼角有一點溼潤,可是不想在這兩個人面前泄露一點脆弱,抱着手裏的枕頭,轉身往樓上走去。

    以寧桑對霍祀勳的瞭解,她知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再惹怒霍祀勳,更不能苦苦地哀求他,不管她怎麼做,以霍祀勳對寧家的恨,都會覺得這樣可以傷害到寧家,那老宅也就不能倖存了!

    只有表現出漠然,纔是最好的保護。

    走到樓上,寧桑才終於泄了一口氣,扶着手邊的牆,一行眼淚從眼角無聲地落了下來。她真的很害怕,在自己沒有強大到守護寧家的時候,就失去她和父親真正的家。

    “小桑,你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忽然從前面響了起來,霍震堂站在走廊裏,看見寧桑的不對勁,關切地走上來:“小桑,誰欺負你了?告訴爺爺,我去教訓他!”

    “是不是那個尖叫雞?”霍震堂一臉嚴肅,叫寧桑忍不住破涕爲笑。

    她連忙擦了下眼角的眼淚,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啊爺爺,我就是有點想家了,想找個機會,回去看看我爸爸。”

    “你爸爸是我們的親家,回去看看是應該的,下次你想去的時候,爺爺就給你放假。”聽見是這個原因,霍震堂放心了一些,又心疼地端詳着寧桑的臉,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趕緊擦擦,臉花了就不漂亮嘍。”

    他這哄小孩的語氣讓寧桑的心裏涌起一股暖流,老爺子也算是她在這裏唯一的溫暖了,讓她覺得霍震堂彷彿也是自己的親爺爺一樣,有時甚至讓她產生一種親情的感覺。

    “好。”她接過手帕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將手上的枕頭遞給霍震堂看,“爺爺你看,我給你灌的新枕頭,今天晚上就能睡個好覺了。”

    下面的客廳裏,在寧桑走後,陸曼心又窩進霍祀勳的懷裏,擡起頭擔憂地看着他:“祀勳,剛剛那麼說話,寧桑會不會難受啊?”

    “她難受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霍祀勳安撫地拍了拍陸曼心的後背,“別想這麼多。”

    “好吧。”陸曼心轉過頭去,眼中忍不住浮現一抹得意的笑意。

    霍祀勳的臉色卻沉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擡頭往樓上看了一眼,想剛剛她一副隱忍的模樣是故意的吧?

    就是想要故意激起他去憐憫她?

    呵,如果當年寧遠堂也有一點兒的憐憫之心,他的父母還會死嗎?

    這個女人和她那冷血的父親是一樣的!

    夜裏,寧桑躺在牀上輾轉難眠,忽然感覺自己的小腹裏動了一下。她從來沒有對自己懷裏的寶寶有過這種清晰的感受,整個人一下子僵住。

    她的手慢慢撫上小腹,輕輕呢喃:“寶寶,是你嗎?”

    好像在迴應寧桑一眼,她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胎動,手指摸在上面,就像有一股電流自掌心穿過一樣。

    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小腹比以前鼓了一點,不再是那麼平坦,聽說肚子在開始變大之後,就會迅速地大起來。

    到時候,一切就都露餡了。

    寧桑憂慮地皺起眉頭:“寶寶,再堅持一下,等等媽媽啊。”

    爲了避開霍祀勳,讓她在早上喫早飯的時候不用再孕吐,寧桑已經去了花園裏的餐廳,和霍家的其他傭人一起喫早飯。雖然剛開始霍震堂怎麼也不肯同意,可禁不住她的死纏爛打,最後還是點頭了。

    所以寧桑這幾天喫飯的時候好了很多,她也神奇地發現,果然自己看見霍祀勳纔想吐!

    誰知道在胎動完的第二天早上,所有的早餐偏偏都很油膩,讓她只能就着小菜喝白粥。

    “寧桑,你怎麼什麼都不喫啊?”阿巧注意到寧桑盤子裏的空蕩,給她夾了一個燒賣,“嚐嚐這個,挺好喫的。”

    那個燒賣筷子一夾就冒出一堆黃色的油,裏面包裹的每一粒米也是油津津的,寧桑搖了搖頭:“不了,今天胃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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