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反應的霍祀勳冷然漠視她的出聲,黑眸深邃幽暗,彷彿蟄伏的獵豹準備發起再一次的進攻,光是氣場上就令人不寒而慄。
“放開!”寧桑呼吸亂了,霍祀勳如今表現的太不對勁,她不免心慌意亂,掙扎着要從霍祀勳的禁錮走出。
下一秒,她的下顎被人鉗制住,捏緊的彷彿連同骨頭都粉碎,昂首被迫對上男人灼熱而又危險的黑眸。
“你。”男人語調毫無情感可言,刀削的脣瓣啓動,居高臨下發出質問,“今天去了哪裏?”
今天?
寧桑眼神閃爍,今天她當然清楚自己去了哪裏,去赴邵九澈的約,不過霍祀勳肯定不會知道的……
不僅霍祀勳不知道,恐怕除了她和邵九澈,就無人知道了,邵九澈清場的能力她還是相信的,所以霍祀勳這麼開口,怕是爺爺說了些什麼吧?
寧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只要是霍震堂開口,那就肯定是關於戲院的事了。戲院裏,她臨時消失了一段時間讓霍震堂擔心,估計就是因此,霍祀勳纔會發火,覺得她照顧不周。
“我和爺爺去了安區戲院看戲。”寧桑平靜的開口,掀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陰沉着臉的霍祀勳,語氣坦然自信,“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安區的人,還有工作人員可以爲我作證。”
“安區戲院看戲?”低啞的聲音禁慾般傳遞而來,男人黑眸灼熱異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臉上浮現出嘲弄和漠寒,“你是去看戲,還是去和男人私會?”
寧桑欲要掙扎,卻被突如其來的後一段話弄得渾身一怔,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着不解和迷惑,不明白霍祀勳那句話從何而來。
和男人私會?
她眼神微秉,皺着眉頭反問:“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霍祀勳淡淡重複着寧桑的話,可話裏的諷刺卻是顯而易見。
他口氣中的輕蔑再一次衝擊而來,比往常更甚。
寧桑聽着,心中無形生出怒火,正要發作,卻被堵上來的手機屏幕驚住了。哪怕屏幕已經生出裂縫,可照片還是清晰的沒有半點遮擋,甚至於像是高清圖在腦內循環播放。
什麼時候的事?她和邵九澈見面居然被拍攝了,難道是那時候……
寧桑斂下眸底的一瞬間的驚愕,沉默不語。
霍祀勳冷笑出聲,黑眸翻涌着濃烈的火焰,手臂緊收着青筋暴起,毫不猶豫啓脣冷諷:“怎麼,拿出來證據來就不知道怎麼狡辯了是嗎?”
“證據?”寧桑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掙脫開霍祀勳的禁錮。
哪怕兩個人靠的還是很近,近到彼此的氣息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嗅到。
寧桑仰頭,看着霍祀勳手機的照片,不屑的扯了扯脣角:“別開玩笑了霍祀勳,這算是什麼證據?這不就是我和朋友見面的照片嗎?還是說在你手底下工作,我連見一個朋友的自由都沒有了?”
連他也不清楚,那樣洶涌着的,快要爆發出來的怒火是從何而來,甚至還夾雜着輕微的酸澀。
原來她寧桑的愛,不過如此!
曾經就算出國也要帶着他送的杯子,卻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迅速投入到另一段情感,另一個男人懷中,也沒有半點遲疑和猶豫。
這個女人,真不愧是寧家的人,交接感情酣暢淋漓,他都要爲她拍手叫好。
“朋友?”霍祀勳勾起薄脣,俯身用力堵住女人柔軟的脣瓣,像是要抹去什麼似的,狠狠深入了這個吻。等到鬆開,他黑眸輕蔑的望向她,擡手蹭掉她留下的味道,譏諷着問:“原來你和你的朋友,也會像這樣見面就接吻?”
這一吻,令寧桑亂了方寸,她掙扎着後退,直到後背抵在發冷生寒的牆壁上,她才發覺自己退無可退。
後背傳來的冷意,讓她呼吸短暫的錯亂了幾分,這也使得她清醒,想也沒想,揚手一巴掌甩過去。
下一秒,她白皙纖細手臂被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給握住,男人黑眸凝視着她,俊臉覆上寒意,不留情面的反脣譏諷:“怎麼了?你不說是朋友嗎?既然你和邵九澈作爲朋友,都可以這樣打招呼,我不也理所當然?還是你根本就是心裏有鬼!”
寧桑因氣憤而導致胸腔劇烈顫抖,眸間發紅,她咬緊牙關冷笑:“我心裏有鬼?這樣和朋友見面的方式,只有你纔會用吧!”
霍祀勳斂眸,瞳孔覆上薄涼,周遭的氣溫也驟然下壓。
“承認了?”
“承認什麼?”寧桑不知是被氣笑了,還是真的笑了,“我和誰接觸,和邵九澈是什麼關係,做了什麼事,那都是我個人的事。我一沒有影響到工作,二沒有影響到爺爺,什麼時候需要輪到霍先生來管我?再者說,霍先生以什麼身份來管我?與其糾結這些子虛烏有的事,還不如多關心關心您的白月光未婚妻!”
說罷,她擡手用袖子拼命擦拭脣瓣,試圖把霍祀勳殘留下來的餘溫氣息,全部擦拭的一乾二淨,擡眸狠狠瞪着他。
霍祀勳黑眸發沉,看着她厭惡的動作,胸腔被複雜的情緒充斥。想都沒想,他骨節分明的手按住她的手腕,厲聲道:“不許擦!”
寧桑猛然甩開他的手,眼神夾雜着防備,完全把霍祀勳當成惡人看待,“這是我的嘴,我想擦就擦!”
說完這一切,寧桑也不想再繼續呆在這令人窒息的環境裏,迫切吸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開門離去,就在這時,一直面對的門,突然傳出了清脆的上鎖聲。
寧桑微怔,仰頭和霍祀勳對視上,轉而去擰門把,結果別說是擰開了,根本連動都不動。
外頭,老爺子興高采烈的做完這一切,把鑰匙丟給傭人,拄着柺杖氣定神閒道:“聽着,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把門打開!一直等到明天早上祀勳快要上班的時候再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