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雲知許也從噩夢中徹底清醒，她用力一卷，身子順着銅鈴索捲上去，重新回到了樹杈上。
隨後她動作利落的解開銅鈴索，落在了聞天語面前，蹙眉道：“聞大國師，你搬到我隔壁，就是爲了方便偷香竊玉嗎？”
聞天語見她額頭上還有冷汗，臉頰透着不尋常的蒼白，便知道她剛剛一定是被嚇到了。
於是他破天荒的沒有反駁雲知許，而是開口關切的問道：“抱歉，是我嚇到你了麼？”
雲知許微微一愣，隨後擦了掉額頭上汗珠，腳尖一點飛掠出忠勇侯府，朝着空曠無人的大街上走去。
聞天語抿了抿嘴跟了上去。
雲知許離開，是覺得有些透不過氣，想要靜一靜。
而聞天語跟上去，則是想搞清楚，雲知許剛剛是怎麼了。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寂靜無人的玄武大街，聞天語依舊在雲知許身後三步之遙跟着。
不會讓人覺得冒犯，卻又足夠親密的距離。
不知走了多久，聞天語才緩緩開口道：“臥於高處、行於暗處、立於隱處，這都是殺手的習慣，可你既然已經是侯府小姐了，就不應該繼續睡在樹上了。”
雲知許用銅鈴索捆住自己綁在樹上，很明顯是她經常這麼睡。
聞天語也是沒話找話，想與她聊聊。
本以爲雲知許會如之前一樣高冷，對他不予理會。
她放緩腳步，與聞天語並行，語氣平淡的開口道：“臥於高出，防止被殺。行於暗處，容易刺殺。立於隱處，伺機謀殺。十幾年都是這麼過的，一時半會兒，又如何改的掉呢？”
聞天語挑了挑眉，語氣溫和的問道：“你殺過人？”
雲知許沒有看聞天語，不答反問道：“你沒殺過？”
聞天語晃了晃手上的玉骨扇，開口道：“天下第一莊，可是名門正派！豈會無辜殺人，罔顧性命？”
雲知許嗤笑一聲，沒有迴應。
這聞天語避重就輕的回答，顯然是他也殺過人。仔細想想也對，人在江湖之中，誰能躲得過血雨腥風呢。
聞天語微微側頭看向雲知許，柔聲道：“你的臉上，除了冷笑、嗤笑和哂笑，能不能有一點發自內心的笑容呢？你知道麼，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雲知許轉頭看向聞天語，有些好笑的問道：“發自內心的笑容？像你這樣麼？發自內心的……假笑？”
聞天語挑眉道：“假笑？不不不，面對你的時候，本公子臉上都是真笑。”
雲知許無奈的搖搖頭，沒有把聞天語的鬼話放在心上，而是開口問道：“聞少莊主，你來京城，到底有何目的？”
聞天語不答反問道：“你呢？意欲何爲？”
雲知許站住腳步，轉身面對聞天語，語氣嚴肅而認真的開口道：“蕭瑟！我要殺秦王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