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語躺在牀榻上,雙手枕在腦後,並沒有睡覺,而是看向頭頂牀幔開口道:“知許,我想給你講個故事。”
雲知許沒有迴應,卻也沒有打斷。
聞天語勾脣淺笑繼續道:“有一個少年,遭逢家族劇變,所有親人一夜之間都死了,那少年也身受重傷,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滿是老鼠的鐵籠子裏,並且……失去了記憶。”
雲知許緩緩睜開眼,仔細聆聽聞天語的故事。
聞天語繼續道:“那些老鼠好大,每一個都有將近一尺長,它們視少年爲食物,對他瘋狂攻擊。少年哭喊着救命,十分無助。”
雲知許微微皺眉,忍不住問道:“後來呢,他……死了麼?”
聞天語笑了笑,繼續柔聲道:“沒有。許久之後,來了一個男人,他站在牢籠外,擋住了門口射進來的光線,投射給少年巨大的陰影。他在牢籠外面點了一支手腕粗細的香,他告訴少年,香燃盡之後,就會放他出來。但前提是,他還活着。”
手腕粗細的香,那要燃多久?
雲知許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聞天語繼續說道:“少年不知道那香會燃放多久,可他知道,他有一線生機,所以他不能放棄,餓了就生吞老鼠肉,渴了就喝老鼠血,他吃了吐,吐了再喫,他只想活下去。”
雲知許下意識攥緊了拳,不忍心去想,聞天語口中的少年,究竟是誰。
雲知許翻了個身,平躺在牀榻上,雙手墊在撓頭,沒有開口接話,卻明顯在等聞天語繼續敘說。
聞天語微微嘆口氣,繼續道:“那個男人用鎖鏈鎖住的少年的脖子和四肢,他不允許少年說話,不允許他站起身,也不允許他用手拿食物喫飯。他要求少年跪在地上爬行,猶如他手中牽着的一條狗。白天他牽着這條馴化的‘狗’四處走動,晚上,他將少年拴在門口,不許他走動。”
雲知許有些不明白,她疑惑的問道:“這個男人,到底要害他,還是要救他?”
聞天語勾脣冷笑一下,不答反問道:“你見過貓抓老鼠麼?”
雲知許仔細想了想,明白了聞天語的意思。
貓抓老鼠,往往不會立刻喫掉,有時候甚至根本不喫。
它們抓住老鼠只是爲了戲耍,爲了玩弄,爲了折磨。
雲知許問道:“那少年,後來如何了?”
聞天語開口道:“少年忍辱負重,想要尋一個逃生的機會,許是蒼天見憐,讓他遇到了一個好人。”
雲知許順着聞天語的話猜想下去:“他被那個好人救了?”
聞天語搖頭道:“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