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看向封四海用硃砂勾出的幾個條目，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幾處有何問題？”
封四海開口解釋道：“這是翊王府和秦王府合作布莊的賬目。王爺您看這裏，天順七年，該布莊進了一批粗絲，價格是每斤六兩紋銀。”
蕭逸想了想開口說道：“價格適中，並無問題啊。”
封四海搖頭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天順四年的時候江南地區有一場大水，許多蠶農，血本無歸，以至於天順四年到五年之間，粗絲價格翻倍暴增。許多農戶見到了利益，便紛紛轉頭去養蠶，以至於天順六到七年的時候，粗絲產量高達普通年份的四到五倍，所以那一年，粗絲的價格，較往年低頭一半還要多。”
蕭逸明白了，他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天順七年的時候，粗絲應該是三兩銀子，可布莊卻高價回收？”
封四海點頭道：“沒錯，這中間一來一回，一半的銀子，落入了有心人手中。還有這裏……”
封四海指向兩張地契。
蕭逸看過去，開口說道：“這地契有何問題，這兩塊地都在京郊附近，價格也算合理。這地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差價吧？”
封四海笑了笑道：“王爺有所不知，這農戶種地，講究是三種一休，或是三種兩休。”
蕭逸微微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
封四海繼續解釋道：“農作物長的好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取決於土壤是否肥沃，如果一塊田地，連續三四年都在種菜，那麼到了第四年的時候，土地就會變得十分貧瘠，長出的作物，也寥寥可數，甚至都賺不回種子的錢。”
蕭逸拿着地契，微微蹙眉道：“九哥他……他不會做這麼虧本的買賣。”
封四海沒有迴應這句話，而是指向另外幾個奇怪的地方，繼續道：“天順九年的糙米，天順十一年的海鹽，還有前年的八駿茶。翊王府的生意，每次都買在高點，賣在低點。呵呵，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想賺錢，都沒辦法掌握的這麼好。沒想到這虧錢，竟是能虧得這麼恰到好處。”
蕭逸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認爲只是經營上的失誤。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翊王府虧掉的銀子，怕是都去了秦王府。可九哥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呢？”
封四海略作思忖之後，開口道：“翊王殿下，在下來之前，小花叮囑過我，只幫忙看賬，切忌不要介入太深。可在下看完這些賬目，實在是有一句話，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