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刷刷看向雲知許，旁人的眼神，是探究和疑惑。
可蕭瑟的眼神，卻帶着失望和難過。
他看向雲知許，深吸一口氣，聲音難掩顫抖的說道：“連翹開，滿枝黃，四瓣花，留清香。蕙芷者，幽谷藏，無人賞，亦自芳。秋龍菊，夏海棠，藥田忙碌小姑娘。春來耕，冬來藏，爲攢百草做嫁妝……”
蕭瑟說到這裏，眼眶泛紅。
那雙眸含淚的模樣，讓雲知許忍不住心酸。
因爲這首百草童謠，是小時候師兄教她的。
他……他到底是不是師兄？
蕭瑟唸完童謠，苦澀一笑道：“眠眠，你喜歡聞天語，所以先入爲主的，事事相信他。你不喜歡師兄，所以即便師兄從未騙你，你依舊處處質疑我。你對我……何其不公？”
雲知許愣在原地，一時間竟是說不出反駁的話。
蕭瑟見狀擡起水袖，囫圇擦了一把臉，衆人都知道，他是在拭淚。
蕭逸從未見過蕭瑟如此脆弱的模樣，忍不住喃喃喚道：“九哥……”
蕭瑟沒理會蕭逸，只是苦澀一笑道：“眠眠，你師從藥王洛長卿，後得鬼手毒醫夜非白教導。師兄相信，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比你醫術更高。既然你醫術無雙，那麼你來說。幼年失去的牙齒，等到成年之後，真的會留下一個缺口嗎？”
此話一出，聞天語和雲知許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果不其然，蕭瑟什麼都知道。
聞天語微微蹙眉，感覺事情發展的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順利。
奇怪，所有人都在關注蕭瑟，懸河怎麼裝起鵪鶉來了？
不等聞天語想清楚，那蕭瑟便繼續追問雲知許：“眠眠，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雲知許攥緊了拳頭，咬牙開口道：“我……”
“你想好了再說。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大夫！”蕭瑟打斷了雲知許的話。
沒錯，剛剛的一瞬間，雲知許確實生出要說謊的心思。她想幫聞天語將這齣戲唱下去，挽回這種不利的局面。
然而蕭瑟的話卻提醒了她，她確實不是，這世上唯一的大夫。
她一人之言，又如何能和整個太醫院，乃至九方四國所有的大夫，來抗衡呢？
謊言，終究是謊言。
眼看雲知許不說話了，在場衆人，心裏都有了幾分瞭然。
場面僵持不下，蕭逸看向皇帝開口道：“陛下，還是請太醫吧。”
皇帝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道：“來人，傳太醫院所有太醫！”
……
片刻後，太醫院裏所有太醫都被傳召到了龍騰殿。
洋洋灑灑幾十人，幾乎將龍騰殿站滿了。
皇帝沒有過多囉嗦，直接開口詢問道：“諸位愛卿，朕有一事不明，還望諸位解答。這人幼年失去的牙齒，成年之後，是否會留下一個空缺？”
院使大人率先開口道：“回陛下話，牙齒也屬於骨骼的一種，倘若缺失……”
皇帝沒好氣的開口打斷道：“少廢話，直接回答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