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蘭夜 >第19章 第19章
    凌晨兩點沈清河羽絨服裏面穿着睡衣來到警察局,在他還沒有來到以前警察讓我做筆錄,我們的待遇不同天壤之別,警察叔叔甚至在冬夜給我倒了一杯熱茶,他們也許憑藉多年的辦案經驗一眼甄別出我的清白。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打架的地方不是監控死角,警察叔叔對雙手被銬起來的雷雨喊道:“人家小姑娘能告你們性騷擾的,監控顯示的一清二楚,雷雨內蒙人,28歲,也不小了和這個王一浩爲女生打架,男人乾點什麼不好。”隨後一個小時警察叔叔用自身的經歷告訴他們你若芬芳蝴蝶自來,我怎麼給他解釋他們不是爲我打架他都不聽,這個警察西瓜地裏套梨瓜——瓜實實。

    沈叔叔先全身打量確認我沒有受傷,眼神才能恢復有恃無恐:“小祖宗唉,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以爲老梁會放過我,你以爲長風不要我一命還一命,那兩個和黑白無常追命一樣。”

    又看見王一浩一干人瞬間恢復閻王爺的神氣,舉手投足都是老闆的瀟灑:“這不都是我公司藝人嗎?你們商量好了,轉業給監獄增加氣氛,一個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一大羣老爺們兒欺負一個小姑娘。”

    警察叔叔說道:“都是你公司藝人啊,你是娛樂公司的,不是我說現在藝人的素質水平也該好好教育,你自己看監控,喝多了攔住人家小姑娘動手動腳的。小姑娘可以走,剩下的人,我問了都是朋友,民事案件,你籤個字領回去好好教育。”

    “籤個屁,讓他們好好呆着,一天一個個屁股撅的老高,我以爲要上天找太陽,王一浩也沒有想到你啊,平時看起來放蕩不羈其實深藏不漏是斯文敗類,玩的挺野啊,你回來就跟我解約吧。我來是接小夜的,不是保釋你們的,等你們經紀人來了自己處理。”

    雷雨惡毒看着沈叔叔,王一浩擡着頭臉上有一種氣數將盡,慷慨就義的決然,他解散樂隊的意志本就飄忽不定,現在沈清河給了他一個藉口,他可以放棄放棄,但他的一直是複雜的,無論選擇哪一種,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沈叔叔不用生這麼大氣,消消氣,聽我給您解釋。”

    “你不要說話,我和樂手打交道三十年了,他們放個屁我都知道是什麼味,平時打架,可以說男人至死是少年,樂手之間有矛盾很正常,調戲良家婦女,哼,可別什麼罪名都往樂手身上攬,這是人渣。”

    “叔叔誤會了,動手的就雷雨一個,高個子不說話那個還攔他了,至於王一浩從遠處跑過來維護我,也不是爲我打架。”我準備換一個委婉的說法避開王一浩頭上的喜羊羊與灰太狼“他們是內部矛盾,被我碰上,都喝多了,雷雨清醒一直給我道歉。”

    “等經紀人來了回公司說,別在警察局丟人了。”

    我坐在沈叔叔的車裏不讓他離開:“等經紀人來了再走,好歹給一個體面的告別唄。”他瞪了我一眼把車裏暖氣打開。

    “叔叔,您這大老闆還親自開車呢?”

    “半夜三更我叫鬼給我開車。”

    他們幾個人走在經紀人後面臉上憤憤不平,雷雨領頭站在我們車前,毫不畏怯看着沈清河似乎有話想說,沈清河像樹懶一樣躺在座椅上不接他的眼神。

    “不聊聊。”我問道。

    “不想聊。”沈清河無可奈何說道。

    “人家回到家都不會放過你。”

    沈清河把車窗搖下對經紀人說道:“你開車跟在我後面。”掃過所有人發現坐不下又接着:“王一浩坐我車上。”

    雷雨警惕性向前走一步不讓半分,雷雨是怕沈清河繼續對王一浩展開攻擊,他心裏也一清二楚王一浩猶豫不決,他們在進行一場較量,拔河一樣,沈清河在這頭,雷雨他們在那頭,王一浩就是勝利的紅線。

    忽然間對雷雨有些同情,他們樂隊幾個人除了王一浩就屬於雷雨最堅持,在其他人陸陸續續已經放棄,開始着手準備自己平凡的生活時,雷雨還做着夢,一個遙遠的夢,他自命不凡覺得缺少一個機會,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平庸。

    堅持到最後取得像梁夜那種成就的人,大家說天才就是比別人的毅力,可雷雨大家只會說:這就是傻子的下場。

    同樣是固執的堅持,同樣從來不放棄自己的夢想,可有的人爲什麼天生就有天賦呢?

    “我開另一輛車,經紀人搭車回去,王一浩坐我車。”雷雨感激看我一眼,他感謝我的成全,我最後給他們一次說服沈清河的機會,那個不說話的和王一浩同時複雜看着我,說不上什麼意味。

    “你從酒吧出來開車,你以爲交警的眼睛讓雞屎糊住了?”沈清河無可奈何看着我極不情願接受這一切。

    “我沒喝酒,滴酒沒沾。”

    “不喝酒你去酒吧幹嗎?增加人氣。”

    “對啊。”

    “你和梁夜的腦回路都不太正常,墳頭放鞭炮,嚇死個人。”

    其實我知道沈清河會毅然決然拒絕他們,這麼多年無論別的公司開出高几十倍的天價薪酬,梁夜都沒有猶豫過離開,在千禧年出頭那幾年,盜版橫行,梁夜一個人養活整個苟延殘喘的公司,他的所有收入幾乎都貼補給公司和其他藝人,梁夜說他願意留下是因爲沈清河比比人更善良。梁夜沒有告訴我更多,什麼側影之心之類的形容詞都被善良代替。

    如同雷雨一樣,他們也可以不解約在公司裏面耗着,沈清河可以把他們當做被美麗世界遺棄的孤兒,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自己找場子、自己跑場子……。可是沈清河看到他們的四個前途無望,徒勞無功,沈清河希望他們放棄,他們才二十歲,不能死在音樂上。

    沈清河剛纔在車上說:王一浩就是一匹千里馬,就等伯樂牽到草原上溜溜,剩下那幾個是騾子,見到草原只會說我艹,這草可真綠。千里馬可以跑,留下騾子在原地打轉,王一浩沒有飛因爲後面綁着騾子,我拿鏡子讓他們認清自己真實慫樣,雷雨把眼睛閉的死死的,還把鏡子給我踢碎了。

    “我曾經看過一個故事,古代有一個男人厭煩他的老婆,想休妻,但是老婆又沒有做錯什麼。有一次他們上山晚上休息,第二天醒來發現老婆不見了,三年沒娶妻懷念他的老婆,而且在家天天哭,你知道這個故事說明什麼?”王一浩沉默不語我說道。

    “珍惜當前?”

    “土匪擄走他老婆的時候他是裝睡。”

    他冷笑又悲切看着我。

    跟着沈清河把車停下來到一間公寓,進門看屋內擺設我就知道梁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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