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巧今天是妻子潘海棠的四十五歲生日,他難得在家。
此時,一家三口正其樂融融地唱着生日歌,潘海棠吹掉蠟燭之後含情脈脈地看着鄭禮明悄悄許願:
“希望老鄭的身體儘快康復,讓我早點生一個兒子傳宗接代,徹底了卻他的心事……”
突然接到趙虎打來的告狀電話,鄭禮明只感覺心底猛地一沉,面色驟冷,趕緊擡手示意潘海棠和鄭有恩安靜下來。
不等他開口詢問趙虎具體發生了什麼,陳蕭冷冰冰的威脅已經傳入他的耳中。
他徹底暴走,惡狠狠地咆哮:
“哪來的小癟三敢如此威脅我鄭禮明?濟世堂是吧?陳蕭是吧?好好好!你等着,二十分鐘之內,我一定要你好看……”
但讓他更爲惱火的是,他一番狠話還沒說完竟然發現陳蕭已經掛了電話。
“草!”
一怒之下,他忍不住破口大罵,然後殺氣騰騰地起身:
“海棠,有恩,你們早點休息,我出去一趟,有智遇到麻煩了……”
潘海棠早被鄭禮明的話驚到了,忙不迭將他拉住。
鄭有恩更是緊張兮兮地勸阻:
“爸,你先冷靜點,因爲你口中那位濟世堂的陳蕭就是治好了我們遺傳性狐臭的超級醫王!”
潘海棠緊隨其後,語氣更加緊張:
“老鄭,你不是做夢都想生一個兒子嗎?陳醫生或許是咱們唯一的希望!如果你因爲鄭有智那個惹事精而得罪了他,咱們這輩子多半就要遺憾終老了!”
“什麼?”
鄭禮明絕不會想到剛纔在電話裏威脅自己的陳蕭竟然就是被他的妻女誇上了天的超級醫王,如遭雷擊,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良久,他的雙目漸漸泛紅:
“可是……可是趙虎說那個傢伙廢掉了有智的命根!有智的爸媽走得早,我身爲他的大伯父怎麼可能不管他的死活?更何況國內外那麼多神醫聖手都無法醫治我的不育症,區區一個籍籍無名的陳蕭憑什麼?”
鄭有恩深知鄭有智這位堂哥的品行有多卑劣,義憤填膺地反駁:
“這……”
鄭禮明再次語塞了。
鄭有智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又怎麼可能不清楚鄭有智的品性?
頹然跌坐回沙發上,他左右爲難,滿臉苦笑:
“可是……可是他畢竟是我的親侄子,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更何況那個叫陳蕭的傢伙太囂張了,居然限定我二十分鐘之內過去解決問題,否則有智就有性命之憂……”
潘海棠當機立斷,咬牙打斷鄭禮明的話:
“既然陳醫生開口了,咱們趕緊去濟世堂吧,如果真是鄭有智的問題,那就是他罪有應得,如果錯在陳醫生,我們……我們就報警處理!”
鄭有恩不假思索地拿起車鑰匙下樓開車,頭也不回地說:
“我絕對相信陳醫生是佔理的一方!”
“哎!”
鄭禮明心裏沒底,長吁短嘆地跟着出門。
驅車火速直奔濟世堂的途中,他回想起鄭有智從小到大幹過的樁樁件件喪盡天良的壞事,越發覺得鄭有智這次多半也理虧在先,忍不住暗暗盤算:
“事已至此,如果姓陳的真有本事醫治我的隱疾,我就勉爲其難原諒他,否則,就算海棠和有恩反對,我也要弄死他!”
打定主意,他趁着魂不守舍的潘海棠和鄭有恩不注意,偷偷掏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冷師傅,有智遇到了麻煩,速來濟世堂救急!”
……
夜更深,陳蕭將張龍和趙虎兩條仗勢欺人的狗轟走之後就心無旁騖地以無垢正骨術和九宮八卦長春針爲陳情療傷,猶自被水果刀釘在牆壁上的鄭有智直接被他無視,鮮血直流。
“咚咚咚——”
突兀的敲門聲響起,前一秒還氣息奄奄的鄭有智頓時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落水狗,不顧一切地厲聲呼救:
“大伯父!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