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燈光,她注意到吳惠敏的腿上有鮮血流淌,更是嚇得手腳冰涼,顫聲說:
“糟糕!見紅了!蕭……蕭哥,麻煩你趕緊幫忙攔出租車去醫院!”
“我先看看!”
身懷一顆醫者仁心的陳蕭再也顧不得心中的芥蒂,說話間趕緊蹲下來伸手爲吳惠敏把脈,腦海裏玄之又玄的無字金方應念飛速運轉,緊接着大驚失色。
捂着疼痛難忍的大肚子,吳惠敏一邊哭嚎一邊用力推開陳蕭:
“混蛋!趕緊去打車啊,你一個連金匱順氣散都不會配製的廢物懂什麼?”
“哼!”
陳蕭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
“你應該謝天謝地剛好遇到了我,否則就算不摔這一跤,這幾天也可能弄得一屍兩命的下場!”
吳惠敏更加暴怒,凶神惡煞地咆哮:
“你竟敢咒我?”
如果不是疼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依着吳惠敏的潑辣蠻橫,早就已經撕扯陳蕭了。
強忍着對吳惠敏的反感,陳蕭也不說話,隨手掏出兜裏的銀針就掀開衣服紮了一針。
“啊——”
吳惠敏又驚又怒又疼,下意識慘叫出聲。
吳惠嫺看在眼裏,也嚇壞了,彷彿不認識陳蕭了一般哽咽着顫聲開口:
“蕭……蕭哥,我姐平時對你雖然刻薄,但是……但是你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害她吧?”
陳蕭哭笑不得地說:
“我犯得着害她嗎?我是在救她!”
說着,他又往吳惠敏滿是妊娠斑的大肚子上紮了一針,吳惠敏高高隆起的肚皮頓時開始劇烈蠕動。
這下子,不但吳惠敏哭得更加死去活來,就連吳惠嫺也忍不住聲淚俱下地哭喊:
“哇!陳蕭,求求你別再傷害我姐,不然我就不和你好了,嗚嗚……嗚嗚嗚……”
但哭着哭着,吳惠敏突然滿面震撼地開口:
“奇怪,我怎麼突然感覺肚子不疼了?”
“真的?”
吳惠嫺瞠目結舌,滿面震撼。
緊接着,當親眼看到吳惠敏如沒事人一般肚子起身站立,她總算意識到自己誤會了陳蕭,頓覺無地自容,噙着淚難爲情地道歉:
“蕭……蕭哥,對不起,我……我和我姐錯怪你了。”
“沒事的,畢竟事出突然,任誰見了都會誤會,但恕我直言,你最好趕緊帶你姐去醫院剖腹,然後接受治療,因爲她的胎盤發生了足以致命的惡性癌變,即便我的鍼灸也只能勉強保她今晚平安,如果不盡快生產,大人和胎兒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放屁!”
吳惠敏越聽越惱,惡狠狠地打斷陳蕭的話:
“姓陳的,你少危言聳聽詛咒我,我昨天才去產檢,醫生說胎兒的各方面發育得都很好,下個月就該足月了!”
說着,她更是氣勢洶洶地拔掉了陳蕭扎的兩根銀針。
以德報怨仗義出手救命卻屢次被懟,陳蕭就算是泥捏的也忍不住動怒,轉身就進了門,頭也不回地說:
“你如果不信,那就當我沒說!”
“你……”
吳惠敏肺都要氣炸了,蠻橫追上去堵門:
“你害得我摔跤,肚子裏的孩子還不知道傷到沒有呢,一句當你沒說就想了事?”
微微皺眉,陳蕭冷聲反問:
“所以呢?”
吳惠敏氣勢洶洶地接口:
“要麼直接賠兩萬塊私了,要麼陪我去醫院檢查,否則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
說着,她真就掏出了手機。
吳惠嫺見狀,慌忙勸阻:
“姐,還是算了吧,我都看到你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怎麼能怪蕭哥呢?更何況蕭哥的鍼灸救了你……”
“我呸!”
吳惠敏勃然大怒,狠狠一把將攙扶她的吳惠嫺推開,狀若瘋狂地咆哮:
“惠嫺,你到底被姓陳的灌了多少迷魂湯,爲什麼非要胳膊肘往外拐?你也不用腦子想想,他怎麼可能有救我的本事?我突然感覺不疼了,分明是肚子裏的寶寶吉人自有天相!”
就在這時,一輛豪車風風火火地抵達濟世堂門口。
鄭禮明、潘海棠、鄭有恩一家三口手忙腳亂地下車。
吳惠敏一眼認出潘海棠,頓時如變了個人似的興奮,緊張兮兮地拉着吳惠嫺說:
“惠嫺,那個好像就是前不久幫我安排過無創DNA檢查的潘教授吧?”
說着,她已經滿臉討好地迎上去:
“潘教授,您……您怎麼來了?難道……難道是親自給我送檢查結果的?實在是太客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