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晶晶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神色間難掩的都是慌亂和驚恐,但即便如此,她依舊保持着張開雙臂阻攔陳蕭的刁蠻姿勢。
“滾一邊去!”
陳蕭的耐性徹底被消磨殆盡,直接將喬晶晶推開,然後飛快伸手爲蘇山檢查,腦海裏玄之又玄的無字金方應念運轉。
換作之前在鷓鴣天的雅間,陳蕭才懶得管蘇山的死活,可如今李鑫發佈的匿名帖子在中心醫院引起了軒然大波,即便子彈最終能夠平息此事造成的惡劣影響,陳蕭也需要蘇山來澄清那條帖子對他的詆譭,如果蘇山一命嗚呼,全院上下對陳蕭的誤解就很難消除了。
“啊——”
喬晶晶見陳蕭將手伸進蘇山上身的病號服裏又是摸又是按的,徹底暴走,大叫着阻止:
“臭流氓,不準碰我媽!你有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儘管衝我來,大不了我就當被狗咬了……”
“不想黑髮人送白髮人就給老子乖乖閉嘴!”
陳蕭毫不客氣地打斷喬晶晶的話,然後面無表情地解開蘇山的上衣鈕釦,全神貫注地鍼灸。
根據陳蕭的診斷,蘇山所表現的嗅覺嚴重退化、味覺完全失靈等症狀其實是極爲罕見的神經堵塞引起的,馮大翔輸液用的藥好巧不巧,剛好與蘇山的病症相剋,因此加劇了神經的堵塞,導致蘇山突然病危,各項生命體徵急劇下降。
“黑髮人送白髮人?”
喬晶晶直接被陳蕭的話嚇懵了,彷彿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等她反應過來時,發現陳蕭已經在蘇山的胸前紮了十幾根銀針,晃眼看去就好像九宮八卦圖,心電監護儀的警報早已停止,而陳蕭神態嚴肅,表情認真,一雙眼睛只顧着手上的銀針,根本沒有看一眼胸前走光的蘇山。
“難道我真的誤會他了?”
這麼一想,喬晶晶突然忍不住重新打量陳蕭。
“嗯——”
就在這時,伴着一聲似有若無的輕哼,蘇山緩緩睜開了眼睛。
自嗅覺嚴重退化以來,她每天都活在焦慮和煎熬中,今早出門上班時甚至發現自己居然連二十釐米開外的香水味都聞不到了,可如今剛睜眼就聞到了半米開外放着的一瓶打開的一次性消毒酒精,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陳……陳醫生,您……您終於願意不計前嫌醫治小妹了,難道小妹的朋友圈已經集滿3888個讚了嗎?”
話音剛落,她感覺胸口涼颼颼的,埋頭一看才發現上衣鈕釦竟然全都被解開了,而且女兒喬晶晶就在一旁看着,她頓時羞得面紅耳赤,下意識想要伸手護胸。
陳蕭正全神貫注地扎最後一針,感覺到蘇山動彈,他當即微微皺眉阻止:
“不要動,如果影響到我落針的準度就前功盡棄了!”
“啊?”
蘇山嚇了一跳,微微擡起的雙手就彷彿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動也不動。
爲了掩飾內心的尷尬,她想了想索性硬着頭皮催促依舊驚得呆若木雞的喬晶晶:
“晶晶,你沒有聽到陳醫生的話嗎?趕緊出去啊!”
“這個……那個……我……”
喬晶晶手足無措,滿腦子漿糊,連帶着說話都不利索了,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
“媽,難道你真認識這個臭流氓?可是菜菜子壽司的鑫叔說你是被他打暈的。”
蘇山雖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但恢復了些微的嗅覺讓她深知陳蕭能夠醫治她的怪病,唯恐喬晶晶惹怒陳蕭,她不假思索地反駁:
“陳醫生不但一表人才,而且醫者仁心,怎麼就成臭流氓了?更何況我突然暈倒也與陳醫生無關,你肯定被李鑫騙了,立刻給陳醫生道歉,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黑白不分、恩將仇報的女兒!”
“我……”
喬晶晶捂着依舊火辣辣生疼的臉頰,回想着陳蕭看到她裙下的狼狽一幕,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李鑫突然大張旗鼓地登門,身後帶着七八名凶神惡煞的保鏢。
他顯然沒想到陳蕭會在蘇山的病房裏,擡腳進門時不禁有些錯愕,但很快就恢復過來,然後幸災樂禍地嘲諷:
“喲,這不是當衆打女人被曝光到網上的陳醫生嗎,怎麼還沒有主動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