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裏,就連孟寶寶也從未享受過如此待遇。
更離譜的是,她剛進門,又一名被陳蕭鍼灸了幾針的腦梗病人歡天喜地從人堆裏鑽了出來。
她對這位五十多歲的腦梗病人有着很深的印象,因爲對方始終不願意接受手術治療,隔三差五就會因爲無法忍受的頭疼發作跑來急診,好幾次都是她負責的護理工作。
回想起病人前幾次進出急診大廳的病容,她就算再覺得離譜也不得不相信陳蕭的鍼灸確實神奇得離譜。
但想到前幾天收到的那條非常露骨的騷擾信息,她就更加害怕陳蕭了,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連從不非議妄議他人的孟醫生都特意和我說過小陳醫生是一個禽獸不如的臭流氓,叮囑我平時一定要小心提防,儘量遠遠躲着,可如今他調到了急診大廳坐診,我怎麼躲呀?急診大廳累歸累,但工資高啊,如果申請調到其他科室,我拿什麼供養奶奶和弟弟?”
許靜音之前第一眼看到陳蕭時之所以下意識脫口而出稱呼陳蕭爲“小陳”,正是受了孟寶寶的影響。
就在她站在原地愣神時,被簇擁在人堆裏的陳蕭突然喊她:
“小許護士,麻煩你給我準備一些手寫的處方箋,我手寫的用完了。”
“啊?哦!”
聽到吩咐,許靜音的大長腿幾乎是不受控制一般衝向分診臺,只一溜煙的功夫就拿了一沓手寫處方箋擠進了層層疊疊的人羣裏。
陳蕭此時又是鍼灸又是推拿又是問診又是把脈的,同時應對十幾個病人,根本就騰不出手,於是頭也不擡地吩咐許靜音:
“我列藥名,你負責書寫。”
“好!”
許靜音乖乖點頭,陳蕭每列出一單處方她就提筆書寫,不但速度能夠跟上陳蕭的節奏,而且字跡娟秀工整,彷彿天生就是和陳蕭打配合的左膀右臂。
不知不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顧着埋頭奮筆疾書的她稍稍得以喘息時才驚訝地發現候診區僅剩七八個不太相信陳蕭的病人,其中還有幾個是陪同看病的病患家屬。
“孟醫生救命!救命!救命啊……”
就在這時,伴着急促的腳步聲和沙啞的哭喊聲,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懷抱渾身是傷、滿頭鮮血的小女孩衝進急診大廳。
“秦總,您之前不是說施工事故導致的傷患只有十二位嗎,難道又發生了二次意外?”
西裝革履、灰頭土臉的秦漢唐心疼地看着懷裏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哽咽着說:
“小許護士,這……這是我的女兒秦可心,她得知我的工地出事,第一時間向學校請假跑去事故現場看我,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失足從二樓摔下,你趕緊讓孟醫生看看吧……”
“這個……”
許靜音當場就犯難了,因爲孟寶寶還在忙着處理其他傷患,這時候貿然打擾非但要被罵,而且也沒什麼用,稍稍遲疑了一下,她很爲難地說:
“秦總,其他醫生可以嗎?我們醫院能夠坐診的醫生最少都是臨牀住院醫師,住院部那邊更是有周副主任和林主任負責,肯定盡全力搶救你的女兒……”
許靜音話音未落,昏迷中的秦可心突然手腳亂顫。
“啊!可心……”
秦漢唐嚇得險些沒有抱住,大叫着單膝跪地才勉強沒有讓秦可心摔倒。
一時之間,他的理智徹底失控,惡狠狠地咆哮:
“少廢話!立刻叫孟醫生!我只相信她的醫術——”
伴着他的說話聲,秦可心的臉色迅速泛黑,而且劇烈咳血,手腳就彷彿溺水了那般更加劇烈顫抖。
“這……這好像是室顫導致的!”
許靜音嚇壞了,轉身就要去叫醫生。
一旁,陳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突然一把抓住許靜音冰涼的纖手:
“立刻通知苟順權安排手術主刀的醫生!”
說着,陳蕭突然掏出一根銀針往秦可心頭頂的死穴扎去,所使的,正是生生造化針。
冷不防看到生面孔的陳蕭扎進秦可心頭頂的銀針,秦漢唐頓時嚇得毛骨悚然,同時也激起了更大的憤怒,厲聲吼叫:
“哪來的臭小子?你怎麼敢往我女兒的頭頂亂扎銀針?她要是有個好歹,你承擔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