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就外表和氣質而論,他絕對擔得起“得道高僧”三個字。
柳心彷彿盼到了救星下凡,再也顧不得和秦漢唐爭吵,趕緊客客氣氣地邀請普惠大師一行三人進門落座,然後急匆匆地切入正題:
“普惠大師,俗話說得好,神藥兩解,看在我逢年過節都給神龍寺供奉香火的面子上,拜託你務必盡全力給我的寶貝女兒破煞,我和我老公年底之前一定出資給貴寺蓋十幾間禪房。”
趕鴨子上架的普惠大師左右爲難,滿臉慈悲地看着病牀上昏迷不醒的秦可心連連搖頭嘆息:
“哎!柳施主,秦施主,我昨晚看過小秦施主後就說她身上的煞氣非同小可,以我的修爲實在是束手無策,但既然你們執意讓我嘗試……”
話音未落,普惠大師注意到柳心隨手揉成一團扔進牆角垃圾桶裏的便籤紙,突然驚得目瞪口呆,緊接着就彷彿着魔了一般撲到垃圾桶前小心翼翼地撿起來攤平了細細端詳。
年過八十的他似乎是眼神不好,旁人看來他的眼睛都快貼到皺皺巴巴的便籤紙上了,嚇得兩個小沙彌面面相覷,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柳心也被嚇到了,緊張兮兮地說:
“普惠大師,莫非那張便籤紙上也有害人的煞氣不成?”
頓了頓,不等普惠大師答話,柳心已經撲到秦漢唐的懷裏撕扯:
“都怪你!非要去招惹小包說的那個敗類醫生,可心身上的煞氣恐怕就是他做的手腳……”
普惠大師總算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滿臉震驚地打斷柳心的話:
“柳施主,敢問這道靈符出自何人之手?”
“靈符?什麼靈符?”
柳心愣住了:
“這不是沾染了害人煞氣的破便籤紙嗎?”
“不不不……”
唯恐捧在手裏的便籤紙有靈,普惠大師慌得一邊搖頭一邊默誦佛經,然後用更加敬畏的語氣解釋:
“這可不是普通的便籤紙,而是隱隱散發着《六字大明咒》原始真解神韻的無上靈符,莫說是我,就算是我們神龍寺全體僧衆的修爲加起來也畫不出如此神韻盎然的神妙靈符!”
“真的假的?便籤紙上不是隻寫了一個名字和一串手機號碼嗎,哪有你們佛家的六字真言?”
普惠大師滿臉虔誠地端詳着捧在掌中的便籤紙,語氣異常肯定:
“‘陳蕭’二字和手機號碼雖然是有形的,但六字真言卻是無形的,你們看不到是因爲不通佛法,但不代表不存在,據我估計,只要把這道靈符折成三角形放在秦小施主的枕邊,最多明天一早,她身上的煞氣就會被靈符焚燒殆盡!”
“這……這怎麼可能?”
柳心見普惠大師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當場就傻眼了。
白白被撕扯了一頓的秦漢唐突然將腰板挺得筆直,信心滿滿地說:
“普惠大師果然識貨,居然能夠看出這道靈符的不凡之處,但有一點你說錯了,不需要等到明天,靈符十分鐘之內就可以破煞!”
說着,他已經將便籤紙折成三角形小心翼翼地放在秦可心的枕邊,並下意識壓低了聲音補充了一句:
“陳醫生畫符時說過,咱們必須迴避,否則靈符就不靈了。”
普惠大師和兩名小沙彌不明覺厲,想都沒想就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平時“妻管嚴”的秦漢唐越發將腰板挺得筆直,拽起依舊傻傻愣在病牀邊的柳心就走:
“沒看到普惠大師他們都已經出門了嗎,趕緊走啊,難道你不想可心早點醒過來?”
“小包說的那個敗類醫生真有那麼玄乎?”
柳心依舊嘴硬,但雙腳卻忍不住跟隨秦漢唐快步出門。
緊閉的病房門口,幾個人就好像看西洋鏡一般爭搶着趴在門上的小窗口外偷看秦可心枕邊的三角形便籤紙。
十分鐘不到,便籤紙突然無火自焚,搖曳的火焰就好似一張被焚燒而猙獰扭曲的人臉。
“啊——”
柳心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失聲尖叫:
“老公,怎麼突然着火了?”
唯恐昏迷不醒的秦可心被燒到,她話音剛落已經手忙腳亂地破門而入,緊隨其後的秦漢唐更是頃刻間脫掉了身上的西裝準備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