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還不知道陳蕭是誰,但這並不影響他猜到周大鐘的遭遇。
“周大鐘那個傻叉固然是被武力逼迫才以葉家之名讓我通知各大中藥材商給金方製藥供貨的,但他背叛了葉家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葉家,絕對能夠獲得不少好處!”
這麼一想,蠢蠢欲動的他作勢就要撥打九鼎製藥的辦公室座機,但卻突然接到了林美岐打來的電話,頓時就傻眼了,足足愣了小半分鐘才難以置信地說:
“美……美岐小姐,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金方製藥不過就是聚仙市制藥行業一個不入流的小作坊而已,據我所知,金詠瓶這些年曾不止一次想要找林氏供貨,但你爸自始至終都沒有搭理她,更何況葉家有意收購金方製藥,已經揚言不準聚仙市的任何一家中藥材商給金方製藥供貨,咱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金方製藥籤供貨合同,那不是打葉家的臉嗎……”
“哼!”
林美岐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康文學的話:
“金方製藥的新老闆陳蕭先生和我是過命的交情,你能辦就辦,不能辦就趕緊收拾鋪蓋滾蛋,反正想當聚仙市中藥材批發協會會長的人多了去了,我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讓我爸立馬換人!”
“我……”
康文學張口結舌,徹底傻眼了。
單論和葉家的關係,活了半輩子的他連周大鐘都不如,因爲他雖然無時無刻都在幻想着攀上葉家的高枝,但卻連葉金環的面都還沒有見到過,更別說剛剛回國的葉鐵柱了。
如果林美岐真對林正陽說兩句他的不是,他就徹底玩完了。
他越想越害怕,爲了能夠繼續坐穩聚仙市中藥材批發協會會長的位子,他再也不敢去考慮巴結葉家的事,慌慌張張地說:
“美……美岐小姐息怒,我……我現在就拿着最優惠的供貨合同去金方製藥找陳先生。”
林美岐冷着臉掛掉電話後,趕緊滿臉討好地對陳蕭說:
“老闆,已經搞定了,接下來康文學會親自來金方製藥找您籤供貨合同。”
林美岐打電話的功夫,手腳麻利的陳蕭已經來到生產車間配製了一副五毒魔針的止痛藥。
與此同時,冷山也已經將阿蛇和周大鐘丟出了金方製藥的大門,這會兒正眼巴巴地等在車間門外。
陳蕭隨手將散劑的止痛藥塞到冷山的懷裏,說:
“這副止痛藥的藥效大概能維持半個月左右,這期間你最好好好表現,一旦讓我有半點不滿意的地方,你再想拿到止痛藥可就難上加難了。”
冷山連水都沒喝就迫不及待地服藥,只感覺周身難以忍受的疼痛感果然瞬間就減輕了不少,又驚又喜,趕緊唯唯諾諾地保證:
“陳醫生……不不不,老闆!老闆,您儘管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容許任何人未經允許就私闖金方製藥!”
“陳醫生?”
林美岐還不知道陳蕭是中心醫院的醫生,不禁愣了一下,但也沒多想,趕緊爭先恐後地胸脯說:
陳蕭有些哭笑不得,連連搖頭糾正說:
“你們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因爲金方製藥的新老闆其實是我媽,而我只是中心醫院一名默默無聞的醫生。”
他最開始和嚴肅討論收購金方製藥時就已經打算好收購成功後讓陳情當老闆,畢竟陳情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將濟世堂發展成能夠獨立研發各種中藥製劑的大公司,將陳家中醫、中藥發揚光大。
而且中心醫院有明文規定,嚴禁在職的醫務人員私自在外從事醫藥相關的行業。
周大鐘是因爲昨天接觸過陳蕭,所以想當然地以爲金詠瓶是將金方製藥過戶到了陳蕭的名下。
“你……你竟然還是中心醫院的醫生?”
林美岐驚得目瞪口呆。
就在這時,她突然接到了林正陽打來的電話:
“孽障,你是不是在國外讀書讀傻了?爲什麼未經我的允許就指使康文學和金方製藥籤供貨合同?要不是康文學特意給我打電話,你就得罪葉家了,知道嗎?”
林正陽雖然是龍都鼎鼎大名的中藥材批發大亨,但經營的產業太過單一化,這些年早已被聚仙市葉家趕超。
而且葉家旗下的九鼎製藥是他的重要客戶之一,他輕易不會得罪。
“嗯?”
林美岐微微皺眉,顯然沒想到平日裏低眉順目的康文學會直接打電話向林正陽告狀,趕緊低聲解釋:
“爸,金方製藥的新老闆是我的好朋友,我幫他有什麼不對?”
電話裏,林正陽氣急敗壞地說:
“好朋友?好朋友能當飯喫嗎?你知不知道葉家旗下的九鼎製藥每年在咱家進多少錢的貨?上千萬!上千萬哪!你再問問你所謂的好朋友能在咱家進多少錢的貨?不是我狗眼看人低,他恐怕十年也喫不下價值幾百上千萬的中藥材!”
“我……”
林美岐頓時就語塞了,畢竟在她看來,金方製藥的確不能和如日中天的九鼎製藥相比,於是就捂着手機的話筒小心翼翼地問陳蕭:
“陳……陳蕭,你預算過一年要進多少錢的中藥材嗎?”
陳蕭耳力驚人,早就將林正陽在電話裏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禁冷冷一笑,輕描淡寫地說:
“保底兩千萬。”
“這……”
林美岐張口結舌,神色間難掩的都是尷尬,顯然不太相信陳蕭的話。
依着她的性格,如果不是忌憚身上的加強版小聚煞符,她肯定已經憋不住開口嘲諷陳蕭了。
但可惜,沒有如果。
貝齒輕咬,她很是心虛地對電話裏的林正陽說:
“爸,我朋友說了,年保底進貨兩千萬!”
“噗——”
電話裏,林正陽直接笑噴,很是鄙夷地說:
“說大話誰不會啊?有本事你就讓他白紙黑字寫進供貨合同裏,以金方製藥作爲抵押,每個月最少進兩百萬的貨,他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