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正暗暗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在私底下報復陳蕭才能徹底解恨,冷不防聽到陳蕭的話,他的怒火瞬間直衝腦門,再也顧不得宋鑲玉等人在場,齜牙咧嘴地咆哮:
“陳蕭,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兒子現在還在市一醫躺着呢!要不是看在宋董他們的面子上,你以爲老子怕你嗎?”
說話間,前一秒還跪在地上的他甚至已經氣勢洶洶地站了起來,神色間難掩的都是憤怒。
宋鑲玉目光更冷,一字一頓地說:
“怎麼?你不服?”
“哼!”
宋萬兩冷哼一聲,隨着宋鑲玉的話音落下,他衝上去就是異常凌厲的暴力一腳踹在高升的膝蓋上。
“啊——”
高升喫痛,慘叫出聲的同時再次跪倒在地,不甘心地宋鑲玉說:
“宋董,我可是精緻設計的元老啊,這些年跟着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我兒子被陳蕭這個傢伙打傷住院……”
宋鑲玉冷冷一笑,毫不猶豫地打斷高升的話:
“別說你兒子,就算是我或者我哥甚至是老爺子得罪了陳醫生都得跪!”
“這……”
仍舊跪在高升身邊的賀超超猛然反應過來宋開潮先前在候診大廳暈倒的一系列古怪動作的確很像下跪,膽戰心驚,更加賣力地磕頭,甚至莫名覺得榮幸。
高升顯然也沒想到宋家可以這麼袒護陳蕭,徹底絕望了,趕緊像小雞啄米那般爭搶着給陳蕭磕頭,言不由衷地討好說:
“陳……陳醫生,犬子……犬子名叫高飛,從小缺乏管教,肆意妄爲,您這次把他打進醫院其實是……其實是幫我管教他,我……我非但不該怪你,還應該……還應該感謝你啊……”
“這……”
賀超超瞠目結舌,自嘆不如,顯然沒想到穿衣打扮人模狗樣的高升這麼會拍馬屁。
但孟寶寶深知高升絕不可能輕易放過陳蕭,唯恐事態繼續惡化而導致陳蕭陷入更大的危險中,她忙說:
“陳醫生,工作要緊,小許護士請假還沒回來,你還是趕緊回八號檢查室吧?”
陳蕭能夠感覺到孟寶寶對他的關心,而且看在宋萬兩的面子上,他既然已經救活了宋開潮,確實也懶得繼續在二號檢查室待下去了,於是很聽話地起身離開。
雖然保安已經將圍堵在二號檢查室門外看熱鬧的人羣驅散,人來人往的候診大廳漸漸恢復了正常的候診秩序,但隨着陳蕭出門,數十道目光霎時又從四面八方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畢竟幾分鐘之前,賀超超故意扯開了嗓門當衆說宋開潮被他治死了的話實在太勁爆了。
“快看!那個治死了宋首富的醫生出來了!咦?爲什麼他看起來這麼淡定?難道……難道宋首富沒死嗎?畢竟……畢竟孟醫生也在裏面呢!”
“哼!就算孟醫生在關鍵時刻救活了宋首富,宋家上下也不可能放過姓陳的!說起來,他也真是找死啊,區區一個靠關係走後門上任的破實習醫生而已,哪來的膽量敢接診年過八十的宋首富?”
“之前替那個傢伙說話的妹子們呢?你們一個個怎麼都不吱聲了?也難怪,姓陳的可是招惹了首富宋家的瘟神啊,這種時候誰還敢接近他?呵呵。”
他在二號檢查室搶救宋開潮期間,本來是有十幾個病人主動掛號的,而且以女性居多,只不過賀超超當衆信誓旦旦地說他治死了宋開潮之後,病人們就全都改掛了其他醫生的號。
不過,八號檢查室的冷清並未持續多久,因爲緊接着,之前躺在移動擔架上送進二號檢查室的宋開潮就彷彿沒事人一般匆匆出門,速度之快甚至把宋萬兩和宋鑲玉兄妹倆以及十幾個貼身保鏢都遠遠甩在了後面,與此同時,孟寶寶爲了儘量降低這件事對陳蕭的負面影響,更是不遺餘力地當衆解釋說宋開潮是被陳蕭強行從鬼門關拉回來的,甚至還坦言自己的醫術遠遠不及陳蕭。
孟寶寶十幾二十年來積攢的口碑非常恐怖,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候診大廳頓時有十幾個病人爭搶着改掛了陳蕭的號,然後如潮水一般涌向八號檢查室。
就在這時,陳蕭突然接到一個陌生女人打進來的電話:
“您好,這裏是聚仙市財富銀行,請問你是陳蕭先生嗎?”
陳蕭也沒多想,說: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呵。”
伴着淡淡的冷笑,電話那頭的女聲突然戲謔:
“還真是我認識的陳蕭啊?中心醫院急診科門診大廳八號檢查室的坐診醫生?”
“嗯?”
陳蕭察覺到對方語氣的變化,微微皺眉,語氣也冷了七分:
“所以呢?”
電話那頭的女聲用更加戲謔的語氣說:
“除了長得帥之外就一無是處的陳廢物,別裝了,這麼多年過去,我都還能輕易聽出你的聲音,我就不信你聽不出來我是誰。”
陳蕭的眉頭皺得更深,毫不客氣地說:
“所以你到底是他媽哪根蔥啊?”
如果不是來電顯示的確實是聚仙市財富銀行的座機號,依着陳蕭的脾氣早就直接掛了。
“你……”
電話那頭的女人顯然沒想到陳蕭會直接開罵,怔了一下才惡狠狠地說:
“許靜音你認識吧?她涉嫌偷竊了一張我們銀行和葉家直籤的鉅額支票,你最好立刻過來解釋解釋,能夠解釋清楚最好,否則,我們不但會通知葉家和中心醫院,還會報警處理!順便提醒一下,我是林薇!”
說完,電話已經掛掉。
“林薇?”
陳蕭漸漸回憶起對方是誰之後,心不由得猛地咯噔了一下,趕緊撥打許靜音的手機號碼,但已經關機,無奈之下,他只得騰一下起身出門,完全沒有注意到接診系統裏突然激增了十幾個掛號候診的病人。
不過,他前腳剛出門,然後就看到了十幾個人爭先恐後地衝到他面前,而且無一不是之前幸災樂禍議論過他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