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竟是客棧,望月樓門前還是留了一盞燭火不是很大的燈籠,面前能夠看到臺階,裏面點着一盞蠟燭,大門半開着,依稀可以看到裏面的掌櫃的趴在櫃檯上昏昏欲睡.....
也就在這時,只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着說話聲傳來。
望月樓的李掌櫃頓時被驚醒。
“誰?是誰來了?”
放眼四處一看,只見門外,王富貴一行十來人,帶着此刻臉色慘白,鮮血染了半邊手臂的江武鎮,朝着這邊涌來。
大半夜的,任誰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給下個半死。
卻見李掌櫃尖叫一聲,渾身顫抖的來到門後,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就將大門給拴上了。
一邊哆哆嗦嗦的說道。
“姜太公在此,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通通離開!”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爾等小鬼,還不快速速滾開?否則我可要請三清道長前來驅鬼了!”
“南無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我剛纔一定是看花眼了.....”
李掌櫃那神神叨叨的話頓時讓被擋在門外的王富貴等人一陣忍俊不禁。
王富貴於是拍了拍門,淡笑道。
“李掌櫃,是我,王富貴!”
“王富貴?”
聽到這聲音,李掌櫃眉頭微皺,不禁有些猶豫,這音色聽上去的確很熟悉。
“對啊,正是我,月瑤工坊的坊主,你快快開門吧,我們此行來,是找李神醫的,我一個朋友受了傷,所以準備找他療傷!”
聞言,李掌櫃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王老爺,這麼晚了,李神醫恐怕也早就睡了,你這是遇到什麼事了?怎麼到這個時辰了還來找李神醫?”
王富貴耐心解釋道,“李掌櫃,確實是遇到點麻煩了,不如你先把門打開吧,我難道你還信不過嗎?”
說完,王富貴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小顆銀錠,一手鑿破窗戶紙,然後將銀子遞了進去。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錢剛一進去,瞬間便起了作用。
那李掌櫃看見銀子,兩眼放光,哪還顧得上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鬼也值了。
嘩啦一聲。
李掌櫃打開門,用蠟燭一晃,卻見果然是王富貴一行人。
而在看到了江武鎮那觸目驚心的傷勢時,不禁一陣心驚肉跳,很是驚訝道。
“這....這是什麼了?”
“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勢?”
王富貴搖了搖頭,淡笑道。
“此事說來話長,還是先將李神醫叫出來吧,他身上出血過多,我怕再過一會兒,就會變得更麻煩了。”
聞言,李掌櫃也不傻,知道人命關天,於是趕緊將王富貴一行人請了進去,而且還專門找了個房間,將衆人安排坐下。
隨即,李掌櫃便帶着王富貴一起來到李長風所在的房間。
咚咚咚!
卻見李長風的房間此刻早已經熄了燈。
毫無疑問,這個時辰,他當然已然入睡。
“李神醫?”
“李神醫?”
李掌櫃的呼喚了兩聲,結果卻是毫無反應。
正疑惑間,卻見王富貴此時出聲道。
“李神醫?”
說來也怪,在聽到王富貴的聲音之後,裏面立馬便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隨即便聽到李長風那有些驚喜的聲音。
“王富貴?”
“是你,準不會錯,你怎麼這麼晚有興趣來找我來了?”
話音落下,幾個片刻間,卻見李長風已經簡單披了件衣服,打開了房門,見真是王富貴,不禁更是一陣喜上眉梢。
王富貴搖了搖頭,淡笑道。
“若不是遇到了緊急的事,我也不會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兄臺休息,只是眼下這事恐怕關係人命,所以不得不勞煩兄臺搭手相助了。”
看到王富貴略帶凝重的神色,以及有些急促的語氣,李長風也立刻知道了王富貴這應該不是在開玩笑。
於是他趕緊點了點頭,嚴肅道,“在什麼地方?離這裏遠嗎?我帶上醫箱馬上趕過去吧?”
王富貴笑道,“沒事,你也不用太緊張,就是有點出血過多和發炎,我已經將人帶來了,就在樓下房間,你準備一下就下去吧。”
“好,那你等我準備一下!”
說罷,李長風便轉過身回房準備收拾東西。
就在這時,王富貴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那臺他前幾天剛剛打磨好的顯微鏡設備,以及一盒培養皿。
那培養皿中的正是王富貴十來天前,將顯微鏡送給李長風時,順手製作的一份青黴素培養皿,當時王富貴倒是不太抱什麼希望。
不過這十多天過去了,王富貴倒是想看看結果如何。
“李神醫,我可以進來嗎?”
王富貴突然出聲道。
聞言,李神醫一邊收拾着一些針線,一邊欣然答應。
“當然。”
於是乎,王富貴就在李掌櫃的那一臉詫異中,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隨即來到了那桌子前。
李長風回頭看了一眼,見王富貴的目光落在顯微鏡上,於是不禁微微一笑道。
“王老弟啊,你別說,你送我的這玩意兒,還真是大有乾坤,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恨不得茶飯不思,日夜不眠,就天天趴在這上面觀察!”
“而且我發現,這不同的東西放在這下面,所觀察出來的結構也大有不同,尤其是豬牛羊的肉,和草木一類,便大有不同。”
.....
李長風神采奕奕的說道。
聞言,王富貴微微一笑,解釋道。
“你所觀察到的那個叫做細胞,我也早有所發現,是不是動物身上的細胞多是橢圓形的,而草木一類的植物,細胞卻是方形的!”
話音落下,李長風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對對對!”
“我正想說這其中有什麼規律呢,思索了幾日都沒想出來,沒想到王老弟卻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對了,王老弟,那你知道,這其中又有什麼講究嗎?爲何這牲畜身上的細胞爲橢圓形,而草木植物的則爲矩形?”
聞言,王富貴搖了搖頭,淡然笑道。
“其實,何止是牲畜,就是我們人,你若是將皮屑置於其中觀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