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個電話，”紀南城揉揉他的腦袋，“你先自己玩。”
姜言之點點頭，隨後在房間裏轉悠起來，一連驚歎了好幾聲。
不愧是大少爺，就是闊氣！
可惜，太嚴肅單調了，像個小老頭一樣。
想起紀煜然，姜言之摸摸下巴，眼底閃過狡黠的光。
紀南城很快回來了，抿着脣冷厲的模樣，簡直就是放大版的紀煜然。
“我要去一趟公司，晚上好好喫飯，知道嗎？”
“知道啦，爹地不要太辛苦哦！”
紀南城心裏一暖，離開時嘴角還帶着笑意。
樓下，見他出來，姜蔓蔓立馬迎過去，只是還來不及開口，他的步伐就已經踏到門口，直到上車離去，都不曾多給她一個眼神。
姜蔓蔓的好妻子形象瞬間破裂，啪地一聲，她猛地將旁邊桌上的東西狠狠砸在地上，花瓶四分五裂的聲音尖銳刺耳，周圍傭人嚇得齊刷刷後退，低着頭瑟瑟發抖。
顯然她們已經習慣了這樣，只要姜蔓蔓還是孩子的母親，她們就只能受着。
姜蔓蔓兀自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但仍舊覺得不解氣，氣沖沖地就往樓上去。
姜言之還在看房間裏的玩具，房門驟然被大力推開，哐噹一聲撞在牆壁上，嚇得他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你……你要幹什麼？”
沒了外人，姜蔓蔓的兇殘惡毒一覽無餘，姜言之哪裏見過這樣的，一下子臉都白了。
姜蔓蔓直接把他拽過來，再狠狠一推，才五歲的姜言之根本沒法反抗，直接撞到牀沿上，當即疼得一聲大叫，蜷縮在地上止不住的抖。
好疼！
好凶好壞的女人！
他好想要媽咪啊嗚嗚嗚……
“你給我起來！”
姜言之越可憐，姜蔓蔓怒火越高漲，之前看在紀南城的份上，她沒有太明目張膽，但這回要氣瘋了，只恨不得弄死他！
紀南城可以對這野種掏心掏肺的好，爲什麼對她就那麼冷淡？
姜言之哪裏願意，瑟縮着往後躲。
“是不是又在你爹地面前說了我壞話？我告訴你，我纔是你媽，你這輩子只能爲了我好，別小小年紀就整那些歪門邪道的心思，和你那個……”
姜蔓蔓越說越恨，暴怒之下差點將孩子的親生媽媽姜書妍說了出來。
這野種鬼靈精的很，別聽到了什麼就直接告訴紀南城了。
想到後果，她一陣膽寒，看着面前的小孩滿眼嫌惡，衝他叫道，“你膽子肥了，敢不聽話了是不是？”
見她又要發作，爲免再受傷，姜言之只能慢慢走過去，不過在姜蔓蔓伸出手時，他一口狠狠咬了上去，幾乎用盡了全力。
這個壞女人這麼兇，也不知道紀煜然在家受過多少苦。
他太討厭她了！
“啊——”
姜蔓蔓猝不及防，疼得尖叫出聲，一時又驚又怒，另一隻手想也不想地就掐過去，“你個野種想造反是不是？”
可惜姜言之雖然力氣小，但也仗着身子小，靈活的很，很快躲了過去，還朝她做了個鬼臉，“壞女人！壞女人！難怪爹地剛剛進門，就像沒看見你一樣。”
被戳到痛處，姜蔓蔓氣得要吐血，伸手就要打他。
姜言之可不傻，剛剛是不小心，這回可不能再讓這個壞女人得逞了，於是他專從桌子底下跑，一邊跑一邊得意大笑。
“略略略，你來追我呀！追不上吧，氣死你這個壞女人，讓你欺負我還有我小弟！”
雖然還沒確定身份，但他已經把紀煜然當成了自己弟弟。
欺負他小弟，那就是欺負他，哼！
姜蔓蔓氣得一口氣沒緩過來，腳一歪就摔在了地上，頓時魂兒都要飛了。
紀煜然一向只冷着臉，或者警告她要告訴爹地，什麼時候像這樣無法無天了？
見狀，姜言之叉着腰哈哈大笑，“壞女人遭報應啦！壞女人遭報應啦！”
“你！你給我等着！”
姜蔓蔓很快爬起來，順手拿起一旁的掃帚就扔了過去，“看我不弄死你這個小野種！”
姜言之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躲，結果不小心扯到了背後撞到的傷，頓時疼得齜牙咧嘴，眼淚橫飛。
還好姜蔓蔓暴怒之下並沒有砸中。
嗚嗚嗚……回去了一定要向媽咪求抱抱！
還有紀煜然，這可是替他受的，一定要讓他喊哥哥！
姜言之顧不得嘲笑，轉身往樓下跑，邊跑邊喊，“壞女人要殺人啦！快來救我呀！”
一衆傭人齊齊一驚，“小少爺，怎麼了？”
“我……媽咪要打我，你們快給爹地打電話！”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雖然姜小姐脾氣不好，但對孩子還是挺好的，這……難道有什麼誤會？
見她們不動，姜言之後背更疼了，心裏一陣唸叨：紀煜然你這個小少爺當得也太可憐了！
身後，姜蔓蔓下來了。
那臉上，哪還有剛剛那副兇殘的模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變臉堪比翻書。
姜言之都驚呆了。
“沒事，然然和我耍性子呢，你們去忙吧。”姜蔓蔓走過來，笑盈盈地想牽他的手。
他小身子一抖，直接躲過去了，鬧道，“你個壞女人，別碰我！”
半路返回的紀南城一進門，看到的就是“紀煜然”一路亂跑，小胳膊碰到什麼就開始到處亂扔，一衆傭人跟在身後，根本抓不到他靈活的小身子，一時苦不堪言。
客廳裏一片狼藉。
從來沒看到這個樣子的紀煜然，紀南城錯愕了好一會兒。
“然然，你在幹什麼呢？”
霎時，客廳裏安靜了下來，衆人齊齊看向他。
姜蔓蔓眼眶一紅，正要擠出眼淚，姜言之已經風一般地跑向了紀南城，隨後爆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爹地，我被人打得好疼呀！”
一句話說完，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模樣好不悽慘。
紀煜然雖然安靜乖巧，但性子也是冷冷的，哪裏這樣哭過？
紀南城心裏像針扎一樣的疼，抱着他的手都不敢用力，語氣更是姜蔓蔓從未體驗過的輕柔，“乖，先告訴爹地哪裏疼？”
姜言之立馬把衣服撩到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