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妍攥緊了手心,面上冷冷道,“不需要,只要孩子沒事就行了。”
“你們要是照顧不好,就趁早還給我,免得孩子一直遭罪。”
紀南城擰緊了眉,沉聲開口,“這次確實是我的疏忽,沒抽出時間仔細照看孩子,抱歉。”
姜書妍愣住,沒想到他道歉的這麼爽快。
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一直在陪着姜蔓蔓,忽視了孩子嗎?
一股怒火沒來由的竄到心頭,姜書妍眼裏的笑容越發冷漠諷刺了,“不用假惺惺的道歉,你要做什麼,那是你的事,我只要孩子。”
“你……”
一連兩次都沒得到她的好臉色,紀南城眯起眼,語氣冷沉,“就算你再想要,那也是紀家的!”
姜書妍心口悶疼,緊繃着一張臉,沒有看他,也沒有鬆口。
氣氛越發僵持了。
姜蔓蔓又急又擔心,已經紅了眼,看着紀南城哀求道,“可能姐姐這幾天太勞累了,所以語氣有些不好,她還是關心孩子的,你別因爲這個和她吵架好不好?”
紀南城差點氣笑。
到底是誰想吵架?從他一進門開始,姜書妍就差把“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寫在了臉上。
他承認他沒照顧好孩子,但說他假惺惺又是幾個意思?合着他一直以來對孩子的關心都是假的?
紀南城越想越火大,眸子裏已經醞釀起了風暴,“姜書妍,你有話就說,沒必要陰陽怪氣,裝給誰看的呢?”
“我裝?”姜書妍唰地轉頭看向他,怒極反笑,“那還真是抱歉啊,紀總,我和你之間本來就沒什麼好說的。”
“你!”
紀南城再度語塞,好一陣咬牙切齒。
這張嘴的氣人功夫,他是真真切切體會過的,什麼都能說得出來。
她倒是大方啊,一句“沒什麼好說的”就把什麼都劃清了界限,他紀南城什麼時候在一個女人面前受過這種憋屈?
紀南城雙眸死死盯着她,幾乎要把她從上到下都燒出一個洞來。
然而姜書妍抱着姜言之,冷着一張臉,自是八風不動。
姜言之揚起小腦袋看着她,一雙小手不安的搓着衣角,好不擔心。
他怎麼覺得,媽咪好像非常不開心呢?
爹地媽咪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就吵起來了?
在一旁看着的姜蔓蔓,心裏簡直樂開了花,面上仍是好心的開口打圓場,“姐姐,你也體諒一下南城吧,他這幾天確實忙的很累……”
“閉嘴!”姜書妍不想聽她說,直接冷喝了一聲。
姜蔓蔓臉色一白,委委屈屈看向了紀南城,然而男人也只是面無表情掃了她一眼,隨即淡聲道,“你先出去。”
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她瞬間僵硬在了原地,眼裏是難以置信。
憑什麼,姜書妍都這麼說話了,他要趕走的卻是她?
她到底哪裏比不上姜書妍了?
憤怒和嫉恨積攢在胸口,姜蔓蔓幾乎要把嘴脣咬出血來。
紀南城再度瞥向她,雙眸極爲寒厲,“沒聽到我的話?”
姜蔓蔓一走,姜書妍更是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把姜言之抱上牀後,柔聲問道,“明天想喫什麼?我晚上回去做,明天中午給你帶過來。”
姜言之抿着小嘴巴,猶豫着看向了紀煜然,又小心翼翼瞅了一眼冷着一張臉,盯着媽咪恨不得要喫人似的紀南城。
他是不是得做點什麼?
接着姜書妍沒好氣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看什麼呢?還想不想吃了?”
“想想想!”小傢伙捂着腦袋,忙不迭的點頭,然後順溜無比的報了一大堆菜名,最後向爹地投去了一個愛莫能助的小眼神。
媽咪正在氣頭上,您好自爲之吧。
紀南城唰地站起身,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一句話,“姜書妍,你出來!”
縱然再生氣,出去的時候,他還是輕輕關上了房門。
姜書妍緊緊抿脣,半晌沒動。
“媽咪~”紀煜然走過來,拉了拉她的衣袖,“弟弟是在裝病,和爹地沒有關係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她當然知道,她也沒這麼小氣,只是覺得這男人夠假惺惺罷了。
姜書妍用力緩了口氣,儘量冷靜道,“我沒有生氣,我和你爹地,本來就是這樣。”
兩個小傢伙頓時沉默了,對視一眼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病房外,長長的走廊上,只有姜書妍和紀南城兩個人。
“你是喫火藥了嗎?”紀南城一把握住她手腕,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低沉的嗓音裏摻雜着怒火,“好端端的抽什麼風?”
他隔的很近,冷冽的淡香竄入鼻間,姜書妍晃了下神,隨後他與姜蔓蔓摟在一起的畫面也涌上了腦海,讓她心臟沒來由的一陣抽痛。
她用力抽回手,往後退了兩步,眼神冷漠,“紀總,還請你自重,我沒有抽風,說的也都是實話,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回去做飯了。”
紀南城臉一沉,周身壓迫的氣勢越發叫人喘不過氣來。
他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姜書妍,過河拆橋,你可真有本事!”
“這難道不是拜紀總所賜嗎?”姜書妍偏頭看向他,脣角微微抿起一抹嘲諷的笑,其實她也不明白,既然他已經表明了劃清界限的態度,現在又在生什麼氣?不應該把她當陌生人看嗎?
“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妹妹還在等着你呢,你該去陪她了。”
紀南城緊緊擰着眉,盯着她打量了一會兒後,忽然眯起眼,“我爲什麼要陪她?你喫醋了?”
怎麼可能?
姜書妍條件反射的想反駁,心裏卻莫名空了一下。
她狠狠掐了下手心,面上依舊冷靜,“紀總多想了,我是看到你和她一起過來,才這麼說。”
“我們只是在醫院恰巧碰到而已。”
呵,這理由,說出來不覺得可笑嗎?倒不如大方的承認了。
“紀總不必解釋什麼,我不感興趣。”
扔下這句話,姜書妍大步流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