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頓時摔得鼻青臉腫,眼淚控制不住的糊了滿臉。

    這裏是一片荒僻的草地,冬夜裏的野草又冰又硬,姜言之疼得直髮抖,原本精緻粉嫩的小臉上,也多了好幾個帶血的口子。

    他又疼又委屈,可是更不敢耽誤時間,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站在他跟前,要是他有點什麼情況,只怕會更對分的虐待他。

    果然,男人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還不快點!”

    這是坐在副駕駛上的那個,露出來的雙眼中間橫着一道疤痕,雙眼瞪過來時,在慘淡的夜色下像索命的厲鬼一樣。

    另一個個子比較矮,單眼皮,眼神極爲陰狠。

    姜言之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道,“我……我動不了……”

    他還被綁着呢。

    於是疤痕男人又極不耐煩的扯下繩子,隨後捂着鼻子迅速往後退了幾步。

    姜言之立馬脫下褲子,一邊注意着身後兩個男人的動靜,一邊極度小心的取下手腕上的手鍊,這是媽咪送給他的,和哥哥同款的。

    他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只能這樣讓他們放自己出來,然後想辦法傳消息。

    上車之前,他把手鍊扔在了草地旁的路邊。

    希望爹的人順着找過來時,能發現吧。

    接下來的時間,車子基本上就沒停過,除了大小便,喫飯睡覺都在車上,然後就是不停地趕路。

    姜言之下不了車,就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儘量聽話,這樣也能少受點苦。

    ……

    一天一夜,姜書妍待在自己公寓裏,幾乎沒怎麼合過眼,要不是紀南城和紀煜然逼着,只怕連飯都不想喫。

    沒有一丁點小寶的消息,她一刻都不敢放鬆,更沒心思做其他的事。

    一想到小寶會受傷,會受欺負,她就心如刀割,疼得喘不過氣來。

    紀南城也好不到哪兒去,俊美的臉龐一片憔悴蒼白,在沙發上坐下後,將她攬入了懷裏,心裏一陣難受。

    姜書妍閉了閉眼,發着抖的雙手拽上了他的衣領,顫聲道,“他們要是有仇,衝我來好了,憑什麼要欺負一個小孩子,小寶從小在我身邊,就沒喫過什麼苦,我……”

    她猛地深吸一口氣,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下去。

    怕一語成讖。

    “不會的。”

    紀南城摟緊了放在她腰間的手,嗓音乾啞,“言之那麼聰明,又很善良,老天肯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可笑,他一個從來不信命的人,現在都有些寄希望於老天爺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蕭陽打來的。

    “紀總!”

    電話那邊的聲音正喘着粗氣,急道,“我們找到二少爺的東西了!”

    姜書妍唰地擡起頭,激動的攥緊了他的衣服。

    紀南城也握住了她的手,一邊迅速追問,“在什麼地方?”

    “在一條鄉村小道上,已經出省了!”

    這速度非常快,並且目的也很明顯。

    也多虧了紀南城,在一開始查看監控,沒有看到可疑車輛時,就懷疑他們要從小道離開,於是幾乎調動了紀家所有的人去搜查。

    當然,還有警方的人,只是聯繫不到綁匪,不知道綁匪到底想做什麼,所以很低調,怕起衝突傷害到孩子。

    紀南城當即冷冷吩咐,“一定要抓住他們!”

    說完,他和姜書妍兩人立馬出了門,往那邊趕去。

    待在別墅的姜蔓蔓很快聽說了這個消息,驚得手裏的杯子沒拿穩,一下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聲,四分五裂。

    她登時從驚懼中回過神,額角滲出了冷汗。

    那兩個人是亡命之徒,也是慣犯,怎麼會這麼快就被發現?

    姜蔓蔓狠狠一拍桌子,一時氣得要死。

    好不容易把那個小賤種帶走了,不能再出紕漏了!

    她急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最後回到房間,拿出另一個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

    “喂,你們現在到哪兒了……速度快點,趕緊把這小賤種賣到國外去,不能讓紀南城發現,明白嗎?我會遵守諾言,保你們家人後半輩子無憂……如果實在不行,那就撕票!”

    說到最後,她眼裏滿是怨毒與痛恨。

    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給姜書妍一個狠狠的教訓!

    “行,我知道了。”

    另一邊,聽完姜蔓蔓的吩咐後,男人掛斷了電話,因爲根本沒把姜言之這個小屁孩放在眼裏,所以電話裏的內容全被他聽到了。

    只是電話那邊顯然警惕地很,都用起了變音,根本聽不出來是誰。

    趴在後座上的姜言之縮緊了小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着。

    他們要把他賣到國外去,那豈不是離爹地媽咪,還有哥哥越來越遠了?!

    還要撕票,他怎麼能不害怕。

    姜言之死死忍着眼淚,逼迫自己想辦法,對上這兩個大男人,他毫無反抗之力,他要活着回去見媽咪!

    再一次地,藉着上廁所,繩子被解開的時機,他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

    矮個子男人正在大樹後面大便,一時沒有瞧見,正在撒尿的疤痕男人倒是看到了,條件反射地怒吼一聲就往前跑,結果沒注意到還沒繫上的褲子,一下子被絆倒了,頓時摔了個鼻青臉腫。

    見狀,姜言之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而後拿命往前狂奔着。

    可是,他的小短腿終究不敵兩個暴怒下的成年男子。

    眼看就要被追上,而眼前就是村子裏的房屋,姜言之急得邊哭邊喘氣,嗓子乾渴到都要冒煙了。

    找到人後,他就能得救了,他不能停下!

    他還要回去見媽咪呢!媽咪要是知道他出事後,肯定會非常難過的。

    可這兩天他一直處於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下,喫不飽睡不好,還要被虐待,早就沒多少力氣了,這會兒全靠一股意志力在強撐着,一雙小短腿已經麻木了,速度也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姜言之好不甘心,無力與絕望將他包裹了起來。

    身後,疤痕男人一聲怒吼,“你個小兔崽子,你還敢跑,信不信我等會扒了你的皮!”

    想到那句撕票的話,姜言之渾身一哆嗦,腳下再也站不穩,一下臉朝下摔在了地上。

    恰巧旁邊有一個斜坡,那小小的身子毫無反應的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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