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城一路開車回來,整個人都不像是自己的。
一想到在酒店房間裏看到的姜書妍和邵嘉鳴躺在一起的曖昧畫面,身體裏就像住了一頭困獸,在瘋狂的叫囂着。
所有他沒有回老宅,也沒有去公司,想要冷靜一下。
“咦,你怎麼回來了?我聽管家說,你一大早的就走了,沒有去公司嗎?”
繫着圍裙的姜蔓蔓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他時,愣了一下。
很快,她不緊不慢走過去,臉上滿是傾慕與期盼的笑意,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紀南城高大的身形杵在門口,像是一座千年冰雕,滿臉冷意與煞氣。
姜蔓蔓又嚇了一跳,愣愣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紀南城垂眸掃了她一眼,語氣冷淡的聽不出情緒,“你怎麼在這兒?”
她一下子紅了臉,期期艾艾迴道,“管家說你走得匆忙,連飯都沒有喫,我怕你工作忙都忘了,所以想做點喫的給你送過去。”
其實,早上那條發給紀南城的消息,告訴他姜書妍所在的酒店與房間號,是她暗中讓人做的。
就在幾天前,邵嘉鳴找到她,說有辦法拆散這兩人。
她一直對邵嘉鳴看不上自己的態度耿耿於懷,但又想得到紀南城想的快要瘋掉了,所有同意了。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紀南城皺了下眉,冷冷盯着她看。
有那麼一瞬間,他神思恍惚着,覺得面前這人和姜書妍互換了。
如此溫柔又善解人意,不該是她麼?
是自己一直都看錯了麼?
隱隱的,他像是要抓住最後一絲對姜書妍的留戀,於是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
“弄好了嗎?進去喫吧。”
驚喜來得太快,姜蔓蔓震驚的張大了嘴,話說出口,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已經做好了,我這就端出來!”
沒想到效果這麼好,紀南城已經開始回心轉意了。
她喜不自禁,臉上的笑容快要咧到了耳後根。
紀南城坐在沙發上,身體緊繃着,太陽穴更是一陣陣抽痛。
他還沒有消化完剛剛那件事帶來的刺痛。
姜蔓蔓已經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和幾樣小菜以及蒸的點心來到了他身旁。
“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得,我學習了好久呢,還不知道你能不能喜歡上。”
姜蔓蔓邀功似的看向他,雙眸裏一片盪漾的春水。
紀南城心不在焉的,沒有吭聲。
她也不在意,在一股狂喜的心情下,試探着開口,“你要是不想動的話,那我餵你?”
外面。
姜書妍洗完澡過後,就匆匆出了門。
她想着要儘早解釋清楚,於是先給蕭陽打了個電話,得知紀南城沒有去公司,就來了別墅,打算碰碰運氣。
大概是知道她和紀南城之間的關係,在她進門時,並沒有人攔着。
順着花叢小道,姜書妍一路匆匆來到了客廳外,然後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緊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
姜蔓蔓端着一碗粥,笑眯眯的舀起一勺,遞到了紀南城嘴邊。
紀南城神色冷冷的,看不出在想什麼,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張開嘴吃了下去。
心裏更是悶疼的厲害,疼得她站不穩,死死撐着旁邊的一棵樹,像是瀕死的魚兒,大口的喘着粗氣,要尋求最後一絲氧氣。
太難受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紀南城大概是對她失望透頂了,所以轉身就擁抱了別的女人嗎?
偏偏這個女人是姜蔓蔓!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與委屈,呼吸都變得困難。
就算要分手,還要立馬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爲什麼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她呢?
說分手的時候,她不難過嗎?也一直承受着他的冷言冷語啊。
而且紀董也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紀南城,你當真絕情到這個地步了嗎?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在這死寂的氛圍裏顯得如此突兀。
姜書妍反應極快,唰地拿出手機就按了靜音。
客廳裏的兩個人並沒有聽到。
她緩緩鬆了一口氣,低頭看向手機。
是林月打過來的。
姜書妍轉身就往外走,腳步匆忙。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按接聽,一滴淚就砸在了手機屏幕上,模糊了視線。
哭了?
她後知後覺的擡手摸上自己的臉,果然摸到滿手的淚與冰涼,心已經疼到麻木了。
呵,哭又有什麼用呢?
無非是讓自己更加難堪罷了。
姜書妍狠狠抹了一把臉,來到別墅門外後,已經暫時壓住了翻騰的情緒。
“喂?”
“姜姐,你還沒有來公司呢?我就是想問問昨天晚上的合作談得怎麼樣了……”
姜書妍深吸一口氣,儘量冷靜回道,“一切順利,我現在就過去跟你詳談。”
掛掉電話後,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雅緻又不失奢華的別墅,一顆心已經跌到了谷底。
紀南城,那我也如你所願好不好?
客廳裏。
紀南城猛地擡起頭,往外看了一眼。
那裏空蕩蕩一片,唯有樹葉在風中嘩嘩作響。
可他卻莫名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絕望。
姜蔓蔓愣了愣,拿着勺子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怎麼了?”
紀南城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唰地一下就站起了身來。
她也跟着站起身,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扶住他,卻被毫不留情的甩開。
“別碰我!”
男人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對她非常冷漠的態度,眼神狠厲又不耐煩,“沒什麼事的話,別來我這邊,老實在你的地方待着!”
姜蔓蔓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個乾乾淨淨,眼眸睜大着,滿是震驚與悲涼。
“南城,你在說什麼?”
她不明白,明明剛剛還很和諧的氛圍,怎麼一下子就變了樣。
不,應該說這就是現實,只是她不願意接受罷了。
紀南城已經不再搭理她,轉身大步離開了。
另一邊,姜書妍也已經離開回到了公司。
林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歡歡喜喜地看着合同,“姜姐,你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