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抱着的最後一絲不甘心的期望,也徹底熄滅了。
紀南城的話,就像在證明着她以前付出的感情有多麼可笑。
她閉上眼,徹底不搭理他了。
就連紀南城抱着她坐上輪椅的時候,也沒什麼反應
像個木偶似的,沒有靈魂,也泯滅了所有的感情。
這讓紀南城內心隱隱的有些慌亂。
可只要想着能讓她待在自己身邊,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回到公寓,房間裏還是一絲不苟的乾淨。
傭人和保鏢都換了一批,面無表情的模樣,看起來分外不近人情。
姜書妍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覺得這裏很溫馨,有個家的樣子。
現在已經變得冷冰冰,沒有絲毫人氣。
她暗暗苦笑了一下。
紀南城安置好她後,就去公司忙了。
姜書妍滑着輪椅去了陽臺,習慣性的往下看時,忽然發現院子裏的草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移植了一大片品種繁多的花。
它們在烈日的陽光向開得正盛,瀰漫着陣陣芳香,給原先的草地添了些許顏色。
連帶着這枯燥又焦慮的囚禁生活都明亮起來。
她先是驚豔了一下,而後心猛地一沉。
紀南城這麼做無疑是爲了她,那他到底想幹什麼?
哄着她乖乖待在這兒?那未免可笑了。
姜書妍沒把這片花田放在心上,繼續該喫喫該睡睡,養着腿。
因爲先前那一遭,她還要大半個月才能下地走路。
只是終究忍不住下了樓,在那處花田四周流連着。
白夢雪喜歡各種各樣的花,她也喜歡,當做靈感的來源。
傭人躲在門口的位置,悄悄看着她。
見她總是沒什麼情緒的臉上,總算有了淺淺的笑意,便立馬給紀南城打了個電話。
“紀總,姜小姐還是很喜歡那片花田的,她今天下來看了。”
紀南城脣角微揚。
……
晚些時候,前來打理花田的人來了。
原本已經上了二樓的姜書妍見狀,立馬坐電梯下來,準備找人家聊會兒,畢竟她現在的生活實在太枯燥無味了。
傭人沒攔着,像是很放心這個修剪花草的。
修剪花草的是個年紀五十的男人,身形略寬,下巴上留着一撮小鬍子,因爲經常笑的緣故,眼角的皺紋比其他地方要深。
他忙着的時候,還哼着歌兒,顯然很享受這樣的愛好。
“呀,這位漂亮的小姐,原來這片花田是你要種的嗎?確實和您很般配!”男人笑眯眯看着她,真誠的誇讚聽起來並不覺得冒犯。
姜書妍卻是疑惑,“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吧?怎麼會是我?”
“小姐有所不知,我從移植這些花到這裏,照顧了大半個月,都沒見到到底是誰想種的,今天看到,我覺得我這些花太值了!”
男人話裏話外,把這些當成了自己孩子似的。
姜書妍和他聊了大半天,心情很不錯。
直到傍晚,他要離開了。
姜書妍送他到了門口,笑眯眯擺手,“王師傅再見。”
“小姐回去吧!外面熱着呢。”
見他身影消失,她戀戀不捨的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傭人進來了,小心翼翼道,“姜小姐,我來打掃一下房間。”
“嗯。”
半晌後,傭人再次出聲,“姜小姐,這件衣服我看您放了好多天了,我拿去洗了吧?”
紀南城吩咐過要仔細照顧姜書妍,所以她也事事都要細問一下。
姜書妍回過神,看了一眼桌上,那裏放着從醫院穿回來的病服,疊得整整齊齊。
她臉色微沉,“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件衣服就好像一絲留戀,不屬於這個牢籠,她不想讓這裏的人碰它。
傭人沒多少什麼,低着頭退出去了。
姜書妍這才滑着輪椅過去,拿起了那件衣服,上面還殘留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以及濃重的灰塵味。
她正想着要怎麼處理,忽然手上摸到了什麼東西。
她心神一震,下意識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房門關得好好的,沒有誰監視。
她後背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才伸進兜裏,把那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張撕開的小紙條,上面字跡潦草的寫着個電話號碼,底下又寫了個“s”。
邵嘉鳴?
姜書妍呼吸有些急促,仔細回想着當時的情景。
護工雖然經常接觸她,但態度很恭敬,不會有什麼小動作。
紀南城顧及着她腿山的傷,基本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最多也就強行吻她,況且他也沒必要做這種事。
蕭陽就更不可能了。
只能是邵嘉鳴!
是他電話的話,那她要怎麼聯繫?
姜書妍內心逐漸焦急起來。
下班路上。
紀南城靠坐在後車座上,一隻手拿着手機,面色微沉。
上面有幾張照片——傭人發給他的,關於姜書妍特意下樓和王師傅聊天的場景。
自從回到公寓,姜書妍眉宇間便有一股驅散不去的鬱氣。
這會兒倒是笑得開心,和別的男人無話可談。
那明媚如花的笑容,深深刺進了紀南城的心。
他緩緩握緊手機,內心一片陰鬱。
到公寓後,傭人見到他,恭恭敬敬道,“紀總,晚飯已經做好了,姜小姐還沒有下來。”
“嗯,我去叫她。”
房間裏一片死寂暗沉,只能感受到空調的冷氣在嘶嘶往外吹。
紀南城心裏一個咯噔,“姜書妍!”
姜書妍下意識“嗯?”了一聲。
她這才驚覺,自己想着那個電話的事,已經發了好長時間的呆。
紀南城鬆了口氣,伸手摸索着開了牀頭燈,不至於刺到她的眼睛。
姜書妍正坐在窗邊,保持着坐在輪椅上的姿勢,脊背僵直着,臉色蒼白。
他皺起眉,“怎麼了?”
姜書妍已經收斂好了情緒,一如既往地不想搭理他,自個兒推着輪椅往外走。
這態度,讓紀南城不可避免的想起她和王師傅說說笑笑的畫面,心裏頓時踢翻了醋罈子。
他傾身湊過去,捏着那小巧的下巴便用力吻住了她的脣。
姜書妍這才把心思放到他身上,劇烈掙扎着。
過了好半晌,紀南城才放開她,指腹摩挲着紅潤的脣,“說不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