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痛苦,她心裏就越是暢快!
“紀南城,知道真相的滋味好受嗎?”
近乎平和的質問,紀南城的心臟幾乎疼到痙攣。
他踉蹌兩步,往前想要靠近她,聲音發着抖,“你怎麼不告訴我……”
短短几個字,就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連一句道歉都說不出來。
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他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完。
此時,凌知涵走了過來,從他手中搶過了那份鑑定報告,看完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一開始她得知紀南城有了孩子時,內心是不屑的,一個靠手段爬牀的女人,有什麼資格進紀家的門?
只是後來聽說姜蔓蔓還挺安分,就沒多說什麼,畢竟她不在家裏,管不了太多。
但是現在,姜蔓蔓簡直喪心病狂,居然矇騙了所有人!
她自己頂替了別人的身份也就罷了,居然還要下死手!
凌知涵喜歡姜書妍這個孩子,所以怒火一路飆升,幾乎要在心口炸開。
她怒氣衝衝走過去,在姜蔓蔓面前站定後,擡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臉上。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耍我們!”
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姜蔓蔓當即被打得跌倒在地,腦子嗡嗡直響,臉上,耳朵裏,疼到像是要硬生生撕開血肉。
衆人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真的!
那姜書妍這麼多年以來,也太可憐了吧。
剛剛姜蔓蔓還一副被搶了孩子,柔弱無助的樣子,現在想想,簡直令人作嘔,這演技,這心機,也讓人頭皮發麻。
周圍的人都頗有默契的往後退了一步,免得惹上一身腥。
姜蔓蔓捂着臉,渾身哆嗦的厲害。
那些看過來的嘲笑或嫌惡的目光,壓得她喘不過氣,也爬不起來。
一開始精心製造的美夢,在漓城所有人面前,被扔地上踐踏着,破碎了。
紀老太太已經陷入了混亂中,哆嗦着伸出手,“讓我看看……”
凌知涵輕嘆一口氣,將鑑定報告遞了過去。
在這麼多人面前,姜書妍沒必要說謊。
即便是假的,也能在紀家的監視下,再去做一遍親子鑑定。
看完後,紀老太太多哆嗦着閉上了眼,兩行清淚流下,整個人瞬間老了十幾歲。
原來她真的,被人矇騙了七年。
她視如己出的人,原來是個蛇蠍心腸。
如此歹毒,她居然還想着要把她嫁給紀南城。
紀老太太只覺得自己大半輩子的名聲,全部毀於一旦。
“奶奶,不是這樣的!”姜蔓蔓跪着爬過來,雙手顫抖着拽住她的褲腿,極力想要解釋,“你別相信他們,我對你,對南城還有紀家,都是真心的,您不能因爲這個,就抹滅了我所有的付出啊……”
“滾!”凌知涵看得鬧心,一腳把她踹開了,怒道,“你還有臉說,這一切原本就不是屬於你的!”
姜蔓蔓終於受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紀老太太呆呆看着鑑定報告,最後終於擡起頭,看向了姜書妍。
這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待見她啊。
是覺得她有所圖謀,所以才隱瞞了那麼多年嗎?
姜書妍輕聲嗤笑,“這不還得問一下您身旁的這位紀家人嗎?”
紀老太太臉色驟變。
衆人也再一次八卦的伸長了腦袋,原來還有爆料啊,真刺激!
凌知涵眉頭皺起,用腳踢了一下瑟瑟發抖的姜蔓蔓,“說,你還隱瞞了什麼?”
姜蔓蔓渾身疼得厲害,只憑着本能搖頭。
這時,林月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高聲道,“她說不出口,我來說!”
“她姜蔓蔓,囚禁了白夢雪,用來威脅姜書妍,不僅在七年前搶走孩子,頂替孩子母親的身份進入紀家,還在姜書妍回國後,頻繁要挾她不許說出真相,不僅如此,她還虐待孩子,想嫁給紀南城,就連在後來自己的爸媽入獄時,爲了榮華富貴,也不願意說出白夢雪的蹤跡,簡直喪心病狂!”
“還有你這老太婆!”林月又看向紀老太太,已經氣紅了眼,“你包庇這個罪魁禍首,打了姜書妍,在姜蔓蔓綁架孩子敗露後,還要選擇維護她,那可是你的親重孫,你這麼做對得起誰?”
“你還差點弄斷了姜書妍的腿,更別說一次又一次的拆散兩個孩子的爸爸媽媽,甚至是拿要毀了姜氏來要挾姜書妍,一樁樁一件件,你以爲你不知情,就能拿逃脫干係嗎?”
紀老太太臉色慘白,身子跟着一晃,被凌知涵眼疾手快扶住了。
她還能說什麼?
什麼都說不出來,那每一句話,都像是甩在她臉上響亮的耳光,叫她難以承受。
紀南城怔怔看着姜書妍,完全沒料到她居然默默承受了這麼多。
在其他人沸騰的時候,她就靜靜站在那兒,身形筆直纖瘦,與周遭格格不入,彷彿風一吹就散。
可他知道,她很痛苦。
他自責的連伸出手安慰的資格都沒有。
好半晌,紀南城澀然開口,“那時候你要跟我分手,就是因爲奶奶拿姜氏要挾你,對嗎?”
姜氏是姜書妍的命根子,她完全有可能這麼做,甚至有口難言。
而分手後的一系列事情,也都是他誤會了她,他說了傷人的話,做了讓她傷心欲絕的事。
他罪無可恕!
姜書妍淡淡一笑,“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凌知涵回頭看了一眼林月,聲音有些啞,“那白夢雪人呢?找到了嗎?”
話說完她就預料到了什麼,因爲站在林月旁邊,一直都很平靜的姜書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難道……
隨即林月就冷笑一聲,“已經死了,被秦玉柔和姜蔓蔓這對喪心病狂的母女倆生生折磨死了!”
“她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卻死在了這樣卑鄙的人手裏,我都恨不得活剮了她!”
周遭唰地安靜下來,死寂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想起之前那段時間,姜書妍崩潰消沉的模樣,紀南城心裏狠狠一痛,條件反射的就握住了她的手。
無從安慰,卻也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