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客廳裏的人,脣角勾起一抹冷笑,“紀陌風人呢?我不是說來的一個都不能少,還是說,他認爲自己不是紀家人?”
衆人臉色一變,只覺得有一把刀懸在了頭頂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自己脖子抹了。
紀三叔暗暗不滿,嘲諷道,“他一向喜歡在外面玩,又不在紀氏工作,紀總想趁此收回權力,也得看看別人合不合適吧?”
紀南城眉頭一揚,“我說過和紀氏有關?”
紀三叔語塞,暗道不好。
果然,紀南城不緊不慢說了下一句,“看來三叔對我這個總裁頗有不滿,正好今天人都在這兒,不如三叔先說說?”
其他人看得出他心情非常不好,但凡說錯了一個字都是在往他槍口上撞。
紀三叔只得暗暗忍下,賠笑道,“紀總,您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最好。”紀南城冷冷道,“把紀陌風叫回來!”
十幾分鍾後,紀陌風戰戰兢兢跑回來,進門時,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紀三嬸眼疾手快扶住他,心疼道,“你急什麼,又沒人說你。”
紀陌風卻是在心裏連連叫苦。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跟姜蔓蔓勾搭上,以至現在一看到紀南城就渾身發虛。
連回紀家都不敢。
紀南城察覺到他慌亂,這才漫不經心的開口,“剛剛去哪兒了,怎麼不願意回來?”
紀陌風微微低下頭,儘量冷靜道,“和幾個朋友在玩,一時抽不開身,我以爲您要說公司的事,就沒當回事,哥,我錯了。”
紀南城輕嗤,“也老大不小了,別總讓人操心你。”
像是普普通通的訓話,紀陌風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
然而下一秒,松出的這口氣就差點把他憋死過去。
紀南城說道,“正好,我有件事要問你。”
老三家的夫妻倆看看他,又看看自家兒子比平時乖巧不少的模樣,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陌風做了什麼得罪了紀南城?
紀三嬸立馬出聲,佯裝訓斥,“陌風,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禍,讓南城給你收拾爛攤子了?都說了多少遍了,多向你哥學習,穩重一些,以後才能挑起紀氏的大梁。”
老三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偏偏是個桀驁不馴的性子,又對紀氏不感興趣,讓他們夫妻倆愁白了頭髮。
照這樣下去,他們何時才能把紀氏搶到手?
紀陌風心裏亂,只能跟着瞎應付,“嗯,我知道……”
紀南城指尖轉着白瓷茶杯,似笑非笑的看他們演戲。
紀三嬸被他看的一陣頭皮發麻,“南城,你看在他年紀還小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紀南城譏誚勾脣,“這麼說,你們早就知道陌風和姜蔓蔓勾搭在一起了?”
平地一聲雷,震得客廳所有人都懵了。
紀家的哪個不是人精,早就看出姜蔓蔓心思不單純,還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只是礙於老太太喜歡,沒多說什麼,平時就當陌生人一樣。
和這樣的女人扯上關係,那都是一輩子洗不掉的污點!
“我……我不知道啊。”紀三嬸瞬間慌了神。
“南城,這種事你怎麼能亂說!”紀三叔怒目而視。
紀南城冷笑,“是麼?我還以爲你們已經知道了,所以囉嗦了一大堆想讓我原諒他。”
“不,我沒有!”紀陌風心中鼓跳如雷,這時候了,唯有咬死了不認,“哥,你不能因爲看不慣我,就這樣污衊我!”
紀南城神情不變,“那我再問你一遍,你和姜蔓蔓到底有沒有關係?”
“沒有!”
“很好。”
紀南城斂了笑意,眸光陰沉,將證據甩在了他跟前,“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紀陌風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身體都哆嗦了起來。
紀三叔還是不信,撿起來看了一眼後,登時震怒不已的看向自家兒子,“這是真的?”
紀陌風說不出話,腦子裏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紀南城冷冷道,“人證物證皆在,三叔,我剛剛可是問過他了,再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面。”
紀三叔怒不可遏,直接擡起一拳狠狠砸在了紀陌風臉上。
“你這個逆子,你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紀陌風瑟瑟發抖,不敢反抗。
紀三嬸心疼兒子,連忙上前拉架,“好了好了,你別打了,陌風肯定是被姜蔓蔓勾引的,怎麼能是他的錯?”
“你懂什麼?”紀三叔都要氣瘋了,“要不是你一直慣着他,讓他不知輕重,他能做出這種蠢事?”
如果只是單純的私通也就罷了,偏偏老太太病重,這其中能做的文章就多了去了。
三嬸不服氣,“他是我兒子,我不慣着他還要慣着誰?”
客廳裏充斥着他們一家人的爭執聲,格外刺耳。
一旁的紀二叔一家四口很有興致的看着這場戲。
紀南城屈指,重重敲打了一下桌面,提醒道,“既然這兩人早就勾搭上了,那想必陌風也知道姜蔓蔓做的那些事,卻一直隱瞞不說,眼睜睜看着奶奶被氣成這樣子,三叔,你說這事該怎麼解決?”
他一直都知道三叔家有野心,並且手段卑劣,正好趁這個機會一齊解決掉。
“陌風要是覬覦我這個位置,大可以來爭,結果卻要聯合外人,害自家人,連累紀家的名聲,我現在把他驅逐出紀家,不過分吧?”
紀三叔身上冷汗直冒,最後咬牙切齒道,“南城,只要你讓他留下來,我願意讓位!”
紀南城把紀陌風和姜蔓蔓私通的消息壓了下來,再在公司宣佈,紀三叔讓出了副總的位置,領了另一個清閒,沒多少權力的職位。
衆人還沒從這個驚人消息中回過神,又被另一個砸得震驚不已——紀南城讓蕭陽坐上了副總的位置。
蕭陽作爲總裁助理,一躍成人上人,衆人都明白過來了,先前還有紀三叔牽制紀南城,現在副總是他的心腹,一些有心人可不得夾着尾巴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