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一把握住姜書妍的手腕,把人護在了身後。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到“嘶嘶”的聲響,在嘈雜的人流聲中很輕,沒過一會兒,一股濃煙就擴向了四周,波及範圍相當大。
竟是煙霧彈!
一瞬間,許多人眼前都白茫茫一片,不由得恐慌起來,尖叫聲,推搡聲,此起彼伏,吵得耳膜都要裂了。
邵嘉鳴一顆心高高懸起,“快上車,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然後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狠狠撞了他一下。
姜書妍猝不及防,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瞬間緊張起來,“怎麼了?受傷了?”
姜書妍還沒來得及吭聲,前面又有一堆人撞了過來,他再也握不住,被迫鬆開了手。
那一刻,邵嘉鳴心裏的慌亂達到了頂峯,滔天怒火讓他恨不得把眼前這羣人都弄死。
“姜書妍!”
一聲聲怒吼,都沒有得到迴應。
也是,她本就不願意待在他身邊,這樣的好機會,肯定會趁機逃走。
姜書妍確實逃走了,不過是被人帶走的。
車上,眼看離那酒店越來越遠,更看不見邵嘉鳴的身影了,她才堪堪鬆了口氣。
這一口氣鬆下來,又渾身都在疼。
“也不想想我和你的體型之差,剛剛撞那麼用力,我差點以爲自己要嗝屁。”
坐在前面的,赫然是小飯館的老闆與廚子。
姜書妍曾說過,自己的朋友——邵嘉鳴不會再回來了,偏偏他又自作聰明的去了一趟,當然引起了這兩人的懷疑。
於是就有了剛剛的營救。
老闆無奈攤手,“我也沒辦法啊,他握着你的手不放,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
廚子憤憤唾了一口,“虧你一開始還覺得是阿妍的男朋友,就是個沒人性的瘋子!”
老闆撇撇嘴不吭聲了。
姜書妍也很惆悵,“他太能僞裝了,連我都被騙了很久。”
頓了頓,她又說道,“回去後,我會去別的地方,免得連累你們。”
“你這是什麼話?”老闆很不高興,“就他那種中看腦子中用身體不行的上班人,我一拳頂倆,還怕他麼?”
姜書妍噗嗤一聲笑出來,“是,我知道你打架厲害,但他是真陰險小人,被盯上的話,防不勝防。”
兄弟倆異口同聲,“那我們也不怕,大不了不開店了。”
這點忙都幫不上,那算什麼朋友!
姜書妍很感動,但也很堅持,“這店你們開了快十年了吧?你們不要,我還捨不得呢。”
於是最後她完勝。
一路奔波回飯館,老闆提議,“要不你去找西澤吧?我們幫不上什麼忙,他可是大老闆,肯定能保護好你。”
這回姜書妍沒再拒絕,應了一聲“好”。
只是在去德瑞的路上,她又接到了邵嘉鳴的電話。
“那個煙霧彈,是你的人在搞鬼對不對?”
他嗓音沙啞低沉,帶着壓不住的怒火,隱隱還有幾分疲憊。
在人羣中被撞得分散以後,他一刻不敢停歇的找人,擔心她出意外,怕她逃離自己的手掌心。
“是又如何?”姜書妍冷笑,“我有我的自由,不是你手掌心裏的寵物。”
邵嘉鳴靜默半晌,忽然高深莫測道,“那你覺得你真能跑掉嗎?”
她心頭一緊,一時間腦海裏閃過很多會被他傷害到的身影。
邵嘉鳴繼續慢悠悠道,“你不如先回去看一眼,看看你的阿姨還在不在。”
“邵嘉鳴!”
姜書妍驚得一聲怒吼,然而對方已經掛電話了。
她又氣又急,當即打車趕了回去。
屋裏燈光還亮着,卻空無一人,裏面的東西都完好無損。
如果青姨真被邵嘉鳴帶走了,起碼說明了兩人沒起爭執,青姨沒有受傷。
姜書妍氣得渾身發抖,雙眼通紅。
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給邵嘉鳴打電話,然而對方一直不接。
她的一顆心也跟着跌到了谷底,渾身又冷又疼。
這種被威脅的感覺,又讓她想到了白夢雪的死。
那種無力與痛恨包裹着她,像是硬生生將血肉都絞開了。
就在這時,電話接通了。
邵嘉鳴帶笑的嗓音傳了過來,“如何,這滋味好受嗎?”
姜書妍當場氣血翻涌,將脣咬出了血。
“青姨呢,我要見她!”
“只要你過來,自然會見到她。”
邵嘉鳴的聲音猶如蠱惑一般,“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絕不會傷她一根汗毛。”
姜書妍閉上眼,喉間幾番滾動,終是問出了口,“告訴我你在哪兒。”
邵嘉鳴立馬報了個地址。
原來就在隔壁。
想來從她進門到現在,對方一直都在吊着她,欣賞着她的狼狽。
姜書妍硬生生嚥下一口血氣,大步往隔壁趕去。
這裏也是一處空房子,主人很久沒回來過了,平時都在託青姨照看着。
一進門,姜書妍就看到悠悠然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邵嘉鳴,脣角噙着一抹不甚真心的笑。
她四下張望,沒看到青姨,不由得一陣緊張,“她人呢?”
邵嘉鳴不緊不慢道,“青姨年紀大了,當然是在樓上房間裏休息。”
姜書妍頓時鬆了口氣,又氣憤不已,“你那天來做客的時候,青姨對你百般照顧,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我對她怎麼樣,態度在你。”邵嘉鳴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我說過很多次,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有的是耐心。”
反之,那就什麼都做得出來。
姜書妍死死咬緊牙關,覺得跟這個瘋子都溝通不了。
“她在哪個房間?我要先見她!”
“上樓梯右邊第一間。”
姜書妍大步走過去,開門便喊,“青姨!”
“阿妍!”
青姨正心神不寧的坐在沙發上,見她進來,才鬆了口氣,擔心道,“出什麼事了嗎?”
看來邵嘉鳴沒把自己做得那些齷齪事告訴她。
姜書妍穩了穩心神,回道,“沒事,就是有點麻煩,你晚上好好休息,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