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也還禮了,但怎麼都不夠。
她輕輕嘆出一口氣,“行吧,我再給你重新挑一個禮物。”
“我說的補償不是這個。”蕭陽湊近看着她,眼底深情,又帶着幾分曖昧痞氣。
林月一愣,隨後漲紅了臉,“不行!還在喫飯呢,你腦子裏在想什麼?”
蕭陽對此很無辜,“不過是想讓你多陪陪我而已,我想什麼了?”
林月:“……”
搞得她好像很飢渴一樣。
她又羞又惱,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
蕭陽猝不及防,嗷了一嗓子。
其他人齊刷刷轉頭,投來疑惑的目光。
林月埋頭喫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蕭陽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沒事,被魚刺卡到了。”
衆人心照不宣,笑眯眯的沒多問。
姜言之湊在凌知涵和沈亦寧中間,雖然有時候聽不懂她倆在說什麼,但小嘴也跟着一起叭叭,時不時的把兩人逗笑。
紀南城靜默不言,喝了口茶水。
此時他的身邊,應該有姜書妍的身影纔對。
沒有她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與痛苦。
紀煜然給了他夾了顆魚丸,少年老成的感慨,“孤寡老父親,傷心吶!”
紀南城:“……”
自己這大兒子不僅聰慧,有時候還有種別樣的“貼心”。
他哭笑不得的把魚丸喫下,問道,“你又知道什麼了?”
紀煜然抿脣,輕哼,“就算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
“那確實。”紀南城點頭,“所以還是別說了吧。”
紀煜然:“……”
好歹是個當爸爸的,就不能讓兒子少操點心!
大概是他憤憤不平的表情太可愛,紀南城捏了捏他的臉,又忍不住將憋了許久的心事說出一兩點,“我很怕,她再也不回來了。”
他還從來沒有在誰面前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
姜書妍不在,他一直在強撐着。
紀煜然瞬間紅了眼,放在筷子緊緊抱住他的腰,仰頭認真看着他,“反正還有我和弟弟在呢,媽咪不會走遠的,爹地你一定要加油!”
紀南城胸腔發熱,輕輕應了一聲。
“爹地,哥哥,你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姜言之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見他倆都紅着眼,一時滿腦門問號。
紀南城和紀煜然如出一轍的瞬間收斂好了情緒,齊齊搖頭,“沒事,喫飯吧。”
姜言之不高興了,擡手就要去蹂躪哥哥的頭髮,“過分,又瞞着我!”
紀煜然比剛剛紀南城的態度還要敷衍,“說了你也不懂。”
“我纔沒有那麼蠢!”姜言之氣哼哼,“我要向奶奶告狀!”
紀煜然嘖了一聲,朝他勾勾手指頭,“你過來,我告訴你。”
他滿心歡喜的湊過去,然後就收穫了一個鬼故事,嚇得差點哭出來。
哥哥什麼的,就很討厭!
一頓飯喫完,時間已經有點晚了。
蕭陽說道,“我送阿月和沈小姐回去吧。”
車上,凌知涵瞥了不爭氣的兒子一眼,“阿寧那邊我會替你安撫好,別杵那兒跟個柱子似的。”
紀南城愣了愣,“媽,你……”
“我在你生活中缺了這麼多年,沒什麼能做的,”凌知涵輕嘆一口氣,“阿寧和阿妍感情深厚,把關係搞好,說不定還能替你在阿妍面前說幾句話。”
紀南城心裏像被什麼塞滿了,漲到發疼。
蕭陽也是,把林月的態度磨得鬆動了許多。
還有兩個孩子,在他沒胃口喫飯或是情緒不好的時候,總會想法子逗他笑。
就連秦玉朗都經常約他出去玩,大概真怕他想不開。
身邊的人都在關心他,替他想辦法,他還沉浸在那壓抑痛苦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他一直都以爲自己藏的很好。
紀南城擡手,狠狠按了按眼角,忍回了那股酸澀,啞聲道,“是我自作自受,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海島上。
這回來送物資的換了個男人,渾身生人勿近的氣息,放完東西就走。
姜書妍手腳發冷,心裏亂成一團。
洛蘭人呢?
外面,邵嘉鳴帶着一身寒氣回來了,眼底情緒極爲陰沉,看到她後,語氣微妙的開了口,“怎麼了?”
“你……”姜書妍狠狠掐了下手心,顫聲問,“我就是好奇,怎麼來送東西的換人了?”
邵嘉鳴笑了起來,說出的話卻像是一把刀狠狠捅進了她心裏,“這不應該問你嗎?不聽話的人,就該受到懲罰。”
姜書妍一時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凍住了,唯有一張嘴在茫然又無措的開口,“你把她怎麼了?”
她想起那天,自己無意識畫了紀南城,就差點被他廢了手。
那洛蘭呢?他又會做到什麼喪心病狂的地步?
她不敢想,害怕的渾身發抖。
邵嘉鳴走近,輕輕攬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想給你的朋友遞消息?姜書妍,你怎麼就這麼單純呢,以爲能瞞得過我?”
說完,他揮了揮手。
後面立馬有兩個保鏢把洛蘭拖了進來,而後揪住她的頭髮,往牆上撞去。
嘭的一聲,姜書妍覺得撞在上面是自己的頭,疼得要炸開了。
她大步跨過去,想要攔住保鏢,“你們放開她!”
邵嘉鳴仗着力氣大,輕而易舉就制服了她,呢喃的語氣充滿危險,“你再動,她只會更慘。”
姜書妍登時不動了,身體哆嗦的厲害,眼淚嘩嘩往下掉。
洛蘭頭髮凌亂,遮住了大半邊臉,腦袋被撞破了,血跡順着流下來。
她硬是咬着牙一聲不吭。
姜書妍心疼的像是萬箭穿心而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邵嘉鳴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你明知道,對於不聽話的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姜書妍滿腦子都是洛蘭的慘痛模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顫抖不成樣子的聲音,“要怎麼樣,你才願意放了她?”
“很簡單,就看你怎麼哄我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