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躲着付辭,付辭越是粘着他,只要有時間付辭就會往他跟前湊,藉口五花八門,時間久了,祈言也由着他了。
現在,素描課即將結束,他已經提前收到了付辭的消息,說等會來順路跟他一起回宿舍,讓他不要提前走。
祈言看了一眼窗外,天灰濛濛的,烏雲翻涌,被風裹挾着朝這邊吹來,像是即將有一場大雨。
而付辭喜歡在樓下那個告示牌底下等他,那個廊檐太窄,等會要是下雨,肯定會被淋到,得跟付辭說一聲讓他換個地方。
他剛拿起手機,旁邊就傳來一聲問話。
“祈言,你畫完了嗎?我感覺你整節課都在發呆。”同專業的封子瑜湊過來看了一眼他的畫板,一看,果然是個半成品,“被我抓到了吧?你最近畫畫老是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封子瑜哼哼兩聲,“要是被王老頭逮到,肯定得數落你一頓。”
祈言將手機收回去,“我回宿舍再畫。”
付辭最近很粘人,不過每當他畫畫的時候對方就會安分下來,最多隻陪在他旁邊敲代碼或者玩遊戲,讓祈言不用去想兩人的關係,也算是另外一種相處模式了。
封子瑜見祈言心中有數,也不再多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朝祈言擺了擺手,“那我跟程良先走了。”
程良早已在封子瑜旁邊等着,見他收拾好,熟練地接過他的書包,再朝祈言點頭示意,兩人相攜離去。
祈言的目光在他們光明正大交握的手上停頓兩秒,就別過了頭。
封子瑜跟程良是情侶,也是同性,兩人不遮不掩,已經談了大半年了。
而他們系像這樣的情侶並不在少數,這也是他經常讓付辭在外面等他的原因。
以付辭的敏感程度,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他不想讓付辭每次來這裏都覺得膈應。
等祈言收拾好東西,一擡頭,發現窗外已經大雨傾盆,而他在細密的雨絲裏,一下就發現樓下那個站在公告牌下的高大身影,此時正用書包遮在頭頂,仰頭看向他的畫室這邊。
付辭果然沒帶傘。
祈言立馬拎起書包跑了過去,等他撐着傘站在付辭面前,發現這人的大半身子都溼透了。
“你傻不傻?”祈言用傘將人完全罩住後,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付辭,“美術系大樓不就在你跟前嗎?爲什麼不過去避雨?”
他之前想提醒付辭只是怕雨中途下起來讓人措手不及,可他沒想到現在正下着雨付辭還在這裏等。
“你不是不想讓我進去嗎?”付辭擦着臉上的雨水,聲音不知怎麼有點悶,“我怕進去之後你不高興。”
之前祈言每次都會提前出來,或者特意跟他說一聲在哪等,久而久之,他就知道祈言不想讓他靠近美術系了。
祈言本來在給人擦肩頭的水,聞言皺眉道:“我沒不讓你進,我也不會不高興。”
這點小事跟付辭的健康相比不值一提。
他話音剛落,付辭臉上那點鬱悶的小表情一掃而空,“那我以後就去你畫室門口接你了?”
他說完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過於興奮,又裝模作樣地壓低聲音:“那……我會聽你的話去美術系裏面等你。”
祈言現在哪裏還不懂自己中了他的苦肉計,直接把一包紙巾扔他懷裏,“自己擦。”
他說完扶住祈言握着傘柄的手,“不過風還是有點大,我跟你一起撐着傘,比較穩當。”
付辭的手半覆在祈言的手背上,從祈言這個角度,像是將他的手攏在了手心,對方手上還殘留着雨水的潮氣,可半晌,掌心的熱度就傳了過來,將那點溼意趕走,只剩下暖。
祈言看着兩人交疊的手,不禁想,封子瑜跟程良也是這樣牽手的嗎?
付辭注意到他的視線,手往下挪了挪,將祈言的手徹底握住,“你的手怎麼這麼冷,早上讓你多穿點你不聽,現在是不是凍壞了?”
他嘴上說着埋怨的話,可手下用力,將傘面傾斜,爲祈言遮掉大部分風雨,另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將人往懷裏帶了帶,“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付辭的體溫連帶着掌心的熱度將祈言完全包裹起來,讓他不由也往這人懷裏靠了靠,脣角淺淺勾起,“嗯,好多了。”
——
不過等兩人回到宿舍,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溼透了,付辭一回來就趕緊拿了個毛巾遞給祈言,“快擦擦,不然很容易感冒。”
祈言自小身子骨就不好,每次換季的時候都得好好盯着,不然三天兩頭地感冒發燒,今天這風雨又大,還涼,要是不好好處理又得生病。
劉柳見兩人溼淋淋的,不由提醒道:“辭哥,你跟祈言去洗個澡吧?光用毛巾擦能起什麼用,洗個熱水澡才最要緊。”
宋陽也點了點頭,“對,我跟六子也忘了帶傘,淋了一路,洗完澡才活過來,你們別耽擱了。”
在祈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付辭一下推進了浴室,對方二話不說就將他的外套脫掉,還撩起他的t恤下襬往上掀。
腰上皮膚白的晃眼,讓付辭一下就想起了早上的觸感,溫熱細膩。
可下一瞬,那抹白就被衣服蓋上。
“等會……”祈言按住他的手,有些咂舌,“我們要一起洗?”
“不然呢?”付辭一臉理所應當,“拖久了搞不好我們倆都得病。”
祈言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要不你先洗,我等會再洗好了。”
他說完就準備開溜,卻被付辭直接從背後攔腰抱住,“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兩人的衣服本就是半溼,此時貼在一起,潮溼的水氣混合着兩人的體溫,黏糊糊的,祈言本該覺得難受,可事實卻不是。
他能感受到付辭笑着說話時胸腔的震動,以及拂過他耳際溫熱的吐息,這一切一切,讓他臉莫名燒了起來。
祈言閉了閉眼,主動打開了旁邊的花灑,白色的水氣升起,瀰漫在並不寬敞的浴室,模糊了祈言臉上的紅。
“你放開我,我自己脫。”
反正逃不掉,還不如坦然一點,免得被付辭看出端倪。
付辭看着祈言背對着他,慢吞吞將自己衣服脫掉。
那雙畫畫的手被水浸泡,泛着瑩潤的水光,有種玉一樣清透的質感,此時捏着自己白t的底部,一點點往上撩起,腰肢纖細柔韌,此時微微弓着身子,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