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淮柳織夢人 >第129章 潘爺爺走了
    範長風坐在黑色商務大奔的副駕駛室位置,臉色有些冷峻。上官如坤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沒有一點笑意。

    “前一陣子,就是你出國前的那段時間,我們搞設計配文字感覺還挺和諧。當你走後,她的性情就有了微妙的變化,特別是當她得知自己爺爺身染重症的消息,更是一天比一天煩悶。”

    “我勸她說,你自己的事不要總是埋在心底,要向我們傾訴,我們會幫你的,她一言不發,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她說她不想和你說一句話。”

    範長風心裏明白,有可能在潘紅柳的心裏,對自己實在是太失望了。還有一種可能是,潘紅柳覺得既然範長風都看不上自己,就是自己喜歡上了上官如坤,她怎麼也不會選擇自己的未來,在長風這裏吧,這樣下去,她和範長風以後怎麼面對面。

    想到這裏,範長風纔有些豁然開朗。

    “上官,我知道潘紅柳的想法了,這樣吧,我同意她離開長風公司。等她辦完離職手續後,你立即接總經理位置,明白吧?”

    嗯,不會吧。上官如坤一頭霧水。

    “你就這麼沒有一點人情味,她走你連留的意思都沒有,她能不傷心麼?”上官如是說。

    “這是潘紅柳第二次離開長風柳木了,幾年前,她第一次離開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只是寫了個紙條,這一次,估計她已經考慮得很是充分了,對於一個一心想要走的人來說,即便在是人才,你留住她的人能留住她的心麼?或許,離開這裏,對她而言是一種解脫和釋放。”

    “叫你這麼一說,是幫她而不是害她了?”

    “對,她應該考慮得很清楚了,她將來要幹什麼,會幹什麼和能幹什麼了,她不光有設計專業,更主要的是她還擁有了一顆金子般的心。”

    上官如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樣明天一大早,你去順昌市一趟,到順昌師範大學的美術學院打聽一下,再招聘一位學美術設計專業的大學本科生,碩士研究生更好,年薪先訂20萬元吧,如果是本科就15萬元。”

    “好的,我明白,明天一大早我就去辦。”

    範長風從日不落帝國回來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官如坤先是陪着他轉了一下那一萬八千畝地的灘塗杞柳園。

    今年風調雨順,杞柳長勢很旺盛,這個小東西,真是給點陽光和雨水就能嘚瑟,再加上及時施肥、科學管理,近兩萬畝的柳條在秋風裏起伏盪漾。

    新生的杞柳高度基本上都在兩米五至三米之間,且粗細均衡勻稱。第一年的杞柳園豐收在望,這是許多人都沒有想到的,只有範長風和上官如坤想到了。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中原和山東、湖北等省這一年的乾旱嚴重,其他省的柳條長勢都很一般,哪怕這些省份的產柳區也加強了田間管理,施肥和澆水,但與市場要求的標準柳條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估計還有半個月,最遲二十天或者一個月,杞柳的收割期就到了。機器作業,用專用的杞柳收割機一週內就能全部搞定,真的得感謝現代農業的機械化和科技化了。

    範長風不免有些感慨。

    這半個多月裏,範長風給潘紅柳發了三次信息,打了六次電話,她始終沒有接,後來,範長風又給她轉去了五萬元轉賬,她也沒有收下,二十四小時後又原路返回來了。

    範長風聯繫潘東陽,潘東陽說自己出差在青島接了一個官司,在異地幫人打官司呢,這幾天正要開庭,忙得連喫飯的空都沒有,等官司一結束,他馬上就去大西北,看望爺爺,至於範長風要讓他帶上五萬元錢的事,他是斷然不能接受的。

    “範董事長,三萬、五萬元的沒有人差錢,我姐既然不要你的錢也肯定有她的原因,你哪可能讓我夾在你們中間呢,我不會給你帶這個錢的,我還有急事,掛了吧。”

    這對姐弟對自己的不熱不冷,範長風體會到徹骨。看來有些事實,真的要和潘紅柳面對面了。

    過了農曆的八月十五,潘紅柳才從大西北一路子風塵僕僕地趕回到鹿城縣。休息了一下午,範長風就約她出來走走。

    潘紅柳打着哈欠,眉毛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範董事長,能不能明天晚上再約,我今天真的好疲勞!”

    “我明天要出差去北京,需要一個星期時間,我們好久都沒有見了,就今晚上見見吧,今晚是中秋節,也是個花好月圓的好日子。”

    “今天晚上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你不提醒我還真給忘記了呢?好吧,我馬上就去找你。”

    淮河濛窪的灘塗地萬畝杞柳園上空,一輪明月如鏡,清朗的月光灑遍淮河岸邊,照得杞柳園熠熠生輝。

    夜風吹來,草柳靈動處。範長風的潘紅柳肩並肩地走在了杞柳園內的水泥小道上。

    “爺爺的情況怎麼樣?我給你轉給他的錢你爲什麼不收?甚至連微信都不回一個?”範長風的心裏一大串問號,需要潘紅柳一個個合理的解釋。

    “爺爺不好,他去世了,在他臨去世前,他想給你打個電話,把我的終身大事託付給你。我告訴他,不必了,感情這種東西不能勉強,範長風心裏也沒有我的位置。”

    “爺爺也不再說什麼,一連三天茶水不進,後來就去世了,去世的時候他的眼睛還看着東南方的方向,那是他的家鄉的方向。我這麼一說,爺爺說不能要你的錢,你的錢還有更大的用途,讓你保重好自己。”

    潘紅柳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泣不成聲了。

    範長風的心一下子崩潰了,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向着大西北方向的潘爺爺磕了三個響頭。

    “爺爺,我範長風對不起您呀,我辜負了您呀!”

    潘紅柳一把把範長風從地上拉起來,掏出面巾紙,幫他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爺爺是個好人,這一生,對黨對國家對人民,他付出了一切,他值得所有的人尊重!”潘紅柳哭着說。

    月光西移,一縷淡淡的雲層遮住了她原來秀麗的臉龐,但很快又輕輕地飄走了。

    沉思了一會兒,潘紅柳一本正經地說:“範董事長,我想離開長風公司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吧,這一次爺爺的去世更加堅定了我的離開!”

    “爲什麼,爲什麼你會這麼想,要這麼做?”範長風一臉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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