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言不發,氣氛冰冷到了極點。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蘇文淵第一個開了口。
他起身拿着自己的外套,笑着走到門邊,“那……我就先走了?”
也不等葉景州開口,蘇文淵逃也似地跑了。
客廳內,就只剩下林夕和葉景州沈慕言。
林夕的目光轉向他們,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喉嚨又被嚥了下了去。
“不如你們都先回去好了,這裏交給我照顧就行。”
林夕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跟這兩個人相處。
這兩人一見面便針鋒相對,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恐怕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對上了。
“讓他走,我留下來。”沈慕言直接了當,絲毫不給葉景州一點機會。
葉景州冷冷地看着他,冷哼一聲,“這裏是我的醫院。”
而葉景州也像是在宣誓主權,絲毫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沈慕言聽到這話,竟一時間無法反駁,他那雙幽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葉景州,雙手攥緊了拳頭。
“如果沈總覺得呆在這裏礙眼,不如趕緊離開。”葉景州涼涼地說着。
林夕微怔。
也沒想到葉景州竟然會趕走沈慕言。
她一下子猜不中葉景州的想法,薄脣微抿,“葉景州,你好好說話。”
“我已經對他夠客氣了。”
葉景州說的也沒錯,換做是以前的他,沈慕言早就已經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也只是在關心沫沫和笙笙。”
林夕說完這話的時候,突然感覺哪裏不對勁,總覺得自己與葉景州的對話更像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
想至此,她不由得耳朵一紅。
幸好,她的長髮遮擋住了這層變化。
沈慕言似乎也發現了這層含義,眉頭微皺,竟然陰陽怪氣起來,“沫沫和笙笙是我的侄子,我關心他們天經地義。那麼請問葉總,您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待在這?”
蘇慕言基本認定,這場無聲的戰鬥是他贏。
可葉景州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忽然看向了林夕,淡淡然然地說道:“你該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協議吧。”
“什麼協議?”蘇慕言立馬警覺起來。
林夕微徵。
她抿着嘴,許久才吐出兩個字,“沒忘。”
局勢的轉變,讓沈慕言不明所以。
他擔憂的看向林夕,伸手想要抓住林夕的手腕,卻被葉景州擋在了面前。
“你答應他什麼了?”沈慕言嘴角輕抿,對葉景州投來了敵意的目光。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與你無關。”
還沒等林夕開口,葉景州搶先一步,說道。
沈慕言氣憤不已,他恨不得掄起拳頭,給葉景州臉上來一下。
“我沒有跟你說話。”沈慕言憋着一口氣,身體在顫顫發抖。
葉景州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冷聲打斷他的話,“可事實就是如此。”
“夕夕?”
沈慕言越過葉景州,將林夕拉到一旁。
林夕始終皺着眉,她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件事情說出來有些複雜,我以後再跟你說。”
“他是不是威脅你了?”沈慕言緊抓着她的手,瞥了一眼身後的葉景州。
葉景州走了過來,將他的手扯開,“放開。”
“我不放你又能怎麼樣?”沈慕言冷眸凝視着葉景州。
這一回兩個人算是槓上了。
“行了,你們倆都先回去冷靜一下。”林夕實在拿他們沒有辦法,這種場面再繼續下去,連她都無法想象會有怎樣的後果。
乾脆直接將兩人趕回去。
林夕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沫沫和笙笙都需要好好休息,我剛剛已經通知了安嵐,孩子們有我們兩個照顧就行。”
兩個男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肯先離開。
林夕拿他們沒有辦法,只能率先走到門邊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葉景州和沈慕言相視冷看,可林夕已經下了逐客令,他們也只能作罷。
“夕夕,明天我再來看你和孩子們。”沈慕言起身看向林夕,深吸一口氣。
而葉景州此時也站了起來,他走了過去,將沈慕言的視線遮擋,對着林夕說道:“我安排了人手在這附近,你照顧好自己。”
“假惺惺的,做給誰看呢。”沈慕言低聲囔囔道。
他的聲音有微小卻還是被葉景州聽見,葉景州回過頭瞪了他一眼,語氣微涼,“鈕釦的事情我已經在調查,有什麼進展我會告訴你。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說罷,他便朝着門外走去。
沈慕言跟在他身後,見他離開,臉色才緩和了許多。
“你在這裏千萬要小心,誰知道他又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千萬別相信這個惡魔。”
“知道你在關心我,別擔心。”林夕笑了笑,拍拍他的肩。
儘管沈慕言不太想離開,可林夕一副堅決的樣子,他只好作罷。
看見兩個男人離開了醫院,林夕這才關上門。
她坐在沙發前鬆了一口氣,剛剛的緊張氣氛,令她一時間喘不上氣來。
兩個小包子早已經睡下,她起身走近病牀,伸手撫摸着兩個小包子的臉頰。
林夕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他們後腦勺的傷口。
事到如今,還沒有查出襲擊兩個小孩的人,眼下只能寄託於葉景州。
那一枚鈕釦是從兇手的衣服上扯下來,以葉景州的能力應該能夠查到一些線索。
林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悔恨自己沒有照顧好這兩個小孩。
這段時間她忙於尋找有關於地下室的線索,忽略了對兩個孩子的照顧是她不對。
她坐在牀邊看着兩個小包子熟睡的容顏,一時間胸口涌上一股難以剋制的疼痛。
下一秒,兩行淚水便從眼眶流出。
她輕柔着自己的雙眼,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卻不想眼淚越流越兇,最後捂着嘴忍不住哭起來。
……
程逸的動作很快,葉景州剛回到公司,程逸便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