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倒是不擔心這些,一來是自己無愧於心,二來也給自己留了後路。
“我告訴她地下室的事情了。”林夕喝了一口涼白開。
葉景州眼神一顫,但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等着林夕繼續說下去。
林夕知道他在擔心自己,也沒有隱瞞,繼續說道:“配方中有個東西比較難得,我告訴她,我外公的地下室中可能有。”
“你是故意的。”葉景州說這話的時候是肯定句。
林夕輕笑一聲,點點頭,“其實我可以換一個配方的,當然也同樣有幾種東西很難得到。但是我之所以用這個,是想套她話,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關於地下室發生的事情。”
“看你的表情,方淼應該不知情。”
林夕點點頭,說道:“看她的樣子,確實如此。當然,如果她是影帝的話,就當我沒說。”
葉景州垂眸深思着。
林夕看着他這種樣子,心中難免一觸,但是又將這種心緒忍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不該對葉景州有感情。
良久,葉景州才微微擡眸,只不過雙眸中多出了一點別樣的神色。
“如果你要進入地下室,我會陪你。”
林夕輕笑了一聲,並沒有迴應這個問題,轉而說道:“但是,就算方淼不知道,也不能保證方啓航不知情。不過眼下,我覺得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白思思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下去,我必須要進入地下室找到我爺爺的手跡。”
葉景州看着她,頓了頓。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林夕,看得林夕有些發毛。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地下室什麼都沒有,那你怎麼辦。”
這話一出,林夕一怔。
確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以往的她一直都是以這個爲前提才着急地想要進入地下室,全然沒有想過,萬一進去了,可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那要怎麼辦?
林夕想想,竟然愣住了。
“走一步看一步。”葉景州難得說出這種話。
他端坐在沙發上,思考一番後,繼續說道:“眼下,你可以先看看方家到底是什麼情況。”
林夕也沒有拒絕他,跟着點點頭,“你還別說,那天的事情我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葉景州忽然笑了。
他坐靠着沙發,擡眸看向她。
林夕被他這麼一笑,搞得莫名其妙的。
不過她也是累了,一場手術折騰下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和葉景州扯淡。
她幾乎是癱在那裏,閉着眼睛,雖然身體依舊很累,可腦子卻不敢放鬆。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這麼有本事,竟然能給方家的家主下毒。”林夕忍不住說道。
今晚的事情簡直可以用匪夷所思來說明。
“並且,這種毒我記得在鄰國纔有,加之幾乎已經絕跡了……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她越想越不對勁。
她閉眼想着,眼前浮現出太多疑惑。
“那你怎麼知道這種毒的?”葉景州問道。
林夕也沒有在意,她的手背覆蓋着雙目,深呼吸着,輕聲說道:“從小我母親和外公不單單教我醫術,其實還教過我毒蠱之術。”
林夕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看不見葉景州的表情,但是也能想象到他此事的是什麼樣的神情。
“雖說我們顧家一直都以骨科作爲傳承,但背後的中西醫結合技術卻也是獨樹一幟。尤其是裏面的毒蠱之術,除了顧家的人,沒有人會知道我們背後的祕密。”
其實林夕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將這個祕密告訴葉景州。
或許是因爲,對於她來說,即便葉景州和自己之間有理不清楚的關係,但他也不是個會亂說話的人。
哪怕是告訴葉景州也沒什麼。
再說了,她進入地下室還要依靠葉景州。
她自己可不敢單獨和方淼一起前往。
畢竟,他們還不清楚方淼這個人,萬一人家真的是影帝,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夕這麼想着,忽然感覺到身邊的位置有人坐了下來。
林夕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葉景州靠的自己很近。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目光中似乎還閃動着別的意味。
林夕被嚇了一跳,原本要說的話被打斷,一時間竟然忘記剛剛要繼續說什麼。
“你做什麼離我這麼近。”
不過,葉景州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這麼很自然地坐在林夕身邊。
他的肩膀緊挨着林夕的身體,明明旁邊還有這麼多空位,可是他卻依舊貼緊林夕。
當然,他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就這麼看着林夕,淡淡地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有鄰國的人混入其中給方老下毒?”
“不一定。”林夕稍稍往後挪了一點,迴避着葉景州的目光,連說話都變得緊張了些,“萬一宴會上有家族手上有已經失傳的毒方。”
葉景州沉默片刻。
他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才擡起雙眸,微微看着林夕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也危險了。”
“我?”林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就只見葉景州點點頭。
他一貫冷着的臉,忽然變得鐵青,緊繃着一張臉看向林夕,“或許只是我的猜測,有人知道你是顧空青的外孫,並且知道解毒的配方。那個人,很可能想讓你進入地下室。”
“之前不是一直有一批人想要阻止我,現在怎麼又變成讓我進去?”
這明顯就很不合理!
葉景州冷着一張臉,面容中帶着一抹不安,“或許地下室中有東西是他們想得到的,但是他們沒辦法進入,只能引誘你。”
“……”
林夕沉默了下來。
葉景州說的不無道理。
畢竟,這種毒幾乎已經沒有人知道。
可偏偏,被她遇到。
又偏偏,她就是知道這種毒的解藥怎麼調配!
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