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心緒卻久久無法平靜靜。
尤其是想着天馬寺身爲大周皇家寺院，享受皇家供奉，卻幹着苟且之事時，一抹無法形容的怒火，頓時從他內心深處爆發。
“陛下，你……沒事吧？”
見李楓臉色有些難看，楊公公連忙詢問。
“沒事，就是有些事情，讓朕很傷心。走吧，去參加祭祀大典。”
“是，陛下！”
楊公公答應一聲，連忙帶着李楓前往太廟。
而此刻，文武百官早就匯聚在太廟四周。
太廟巨大的祭壇上，鴻宇帶着一羣老和尚，散落在四周。
神女婀娜，身披霞帔，勾着紅脣，眼神空洞的站在祭壇最中央位置。
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陛下駕到！”
楊公公高唱一聲。
羣臣瞬間跪拜。
鴻宇發誓等人，卻靜坐在原地，紋絲不動。
“哼，一羣禿驢，見朕不拜。看來，這些年他們養尊處優慣了。都忘了這天下，是朕的天下了。”
李楓暗罵一聲。
昂首闊步，走到了祭壇中央。
主持祭祀大典的禮部尚書莫繼文，連忙道：“大周祭祀大典正式開始。第一項祭天，獻太牢。”
很快，貯備好的祭祀之物，就被禁軍帶了上來，當衆再殺後，用這些畜生的鮮血祭祀上蒼。
而李楓，自始至終站在原地，目光平靜。
彷彿這些事情，和他這位大周陛下沒有絲毫關係。
只等繁瑣的祭祀儀式，在莫繼文的主持下，一項項的落成。
“陛下，最後一項，由您親自進獻神女。”
莫繼文的聲音響起。
李楓卻眉頭緊皺。
“讓朕親自進獻神女？”
“是的，陛下！”
“如何進獻？”
“只需要陛下將神女婀娜送上木筏。木筏順着運河，直接飄入大海，神女就算進獻成功了。”
“愛卿，你可知道，這不是進獻而是謀殺？”
李楓神色一寒。
莫繼文的臉色頓時變的極爲難看。
他驚恐的跪在地上。
“陛下，臣保證，在中途將婀娜救下來。”
“愛卿，你還是沒有明白朕的意思。”
“陛下，你的意思是？”
莫繼文神色不解。
李楓卻表情凝重無比。
“愛卿，用活人祭祀這種陋習，朕豈能開這個先河？若是朕這麼做的，朕的後輩兒孫，豈不也要照做？朕在百姓心中，且不成了惡魔？此事……朕不答應。”
“陛下！”
莫繼文還想勸說。
可看着李楓的表情，極爲堅定後，他也只能作罷。
而此刻，原本坐在祭壇上的鴻宇等人，卻面面相覷。
見李楓遲遲不肯讓神女婀娜坐上早就準備好的木筏，鴻宇連忙起身。
“陛下，我等舉辦這次祭祀大典，就是爲了取悅上天，讓上天保佑我大周百姓。讓我大周國泰民安。陛下可萬萬不能因爲個人原因，耽擱了祭祀的流程。”
鴻宇看似神色平靜。
可他眉宇間的那種高傲，卻讓李楓心中很是不爽。
“這些禿驢，果然不幹好事情。”
李楓暗罵一聲，表情突然變的凝重起來。
“陛下，以老衲之見。我大周必須以天子的名義舉辦大型祭祀活動，每年一次。且，讓我佛教在大周傳教，保證我大周佛教的權利……以此來積攢功德。才能讓我大周，立於世間。”
“是嗎？”
李楓眉頭微皺。
他的目光望向戶部尚書苟新正。
“愛卿，你現在給鴻宇法師說說，朕這次舉辦祭祀大典，花費如何？”
“是，陛下！”
苟新正點點頭。
下一瞬，他洪亮的聲音當即響起。
“按照慣例，本次祭祀共花費白銀三十萬兩。牛一百頭、羊一百頭、豬一百頭……耗費民力、物力，不計其數。”
李楓點點頭。
“愛卿，你可知道我大周普通百姓，一個月收入多少？”
“回稟陛下，我大周京城普通百姓，比其他地方富足一些。每個月也只有十兩銀子入賬。”
“一戶大周百姓，每月入賬十兩。那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兩。三十萬兩，就是我大周兩千五百戶大周百姓一年的總收入。而花費了這麼多銀子，僅僅是爲了一場祭祀大典？”
李楓說到這裏，滿朝文武無不紛紛低頭。
就連他們，都覺得這種做法，的確有些過分了。
但，鴻宇等人，豈會向李楓低頭？
若是不舉辦祭祀大典，他們的收入就少了一大部分。
他們又拿什麼，來維持現在的生活水平？
“陛下，此言差矣。我們花費三十萬兩白銀，拯救的卻是大周天下蒼生。舍小家，爲大家。此乃大義！還請陛下明鑑。”
“哦？”
李楓微微一笑。
說話間，他望向鴻宇。
“法師未出家之前，可還有親人？”
“貧僧未出家之前，生有一兒一女。如今算了起來，他們也應該長大成人了。”
“很好。朕看那婀娜，天生愁容。若是用此女來祭獻，怕是上天不喜。倒是法師的一兒一女，天生慧根，讓他們當祭祀神女和神子，再好不過。”
頓了頓，李楓又道：“說不定，上蒼看在鴻宇法師你的面子上，會讓我大周少舉辦幾場祭祀活動呢。”
聞言，鴻宇神色鉅變。
用他自己的兒女來當祭品。
他豈會甘心？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貧僧雖然和我佛有緣，但貧僧的子女卻佛緣甚淺。還請陛下開恩，不要讓他們當祭品。”
“法師，此乃舍小家爲大家，也是公德之舉啊。你身爲天馬寺主持，德高望重，豈能如此不明事理？”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望向刑部尚書王章林。
“王愛卿，速速將鴻宇法師的子女帶來。讓他們替換了神女婀娜，替我大周當祭品。我大周百姓，定然念他們的好。”
“是，陛下！”
王章林領命而去。
鴻宇法師的臉色，卻變的極爲難看。
“陛下，你糊塗啊。你這種做法，會徹底觸怒上蒼的。說不定，會讓我上蒼當衆降下責罰。還請陛下三思！”
李楓冷笑不止。
“用你自己的兒女來當祭品，上蒼就要降怒。若是用別人家的兒女當祭品，上蒼就會大喜。敢問鴻宇法師，這上蒼是你家親戚？爲何如此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