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話,那就送人,工作。”黃四郎瞪着花姐,一臉凶神惡煞的神態:“你的工作就是接客!”
“上次我給過您很多錢。”花姐怯怯的說道。
“什麼錢?”黃四郎冷笑一聲,“那不是麻匪從窗戶外扔進來的錢嗎?”
說到這裏,黃四郎看向穀雨:“難道他是麻匪?”
花姐連忙笑着應對:“他不是麻匪,他是官府的人。”
黃四郎眼神一變,突然伸手抓向花姐的後脖頸,猛然拉向自己懷裏。
可是他只動了一半便停了。
因爲穀雨一隻手拉住了黃四郎的右手腕,另一隻手持槍,頂在黃四郎的頭頂上。
與此同時,胡百胡千等人立刻舉起了槍,對準了穀雨。
胡千喝道:“放了黃老爺,不然一槍崩了你。”
黃四郎這些年也沒少了鍛鍊,四五十歲的他身體素質也算處於巔峯,可是對方這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只是一伸手,便制止了他的動作,猶如鐵箍一般,讓他抓花姐脖頸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黃四郎再一次領教了對方的力量,當即順坡下驢,鬆開了花姐的脖頸。
他眼睛看也不看穀雨右手的手槍,只看着對方抓着自己右手腕的左手,笑道:“英雄救美?”
“先有惡霸欺凌,纔有英雄救美。黃老爺,你着相了。”穀雨右手收了槍,左手收了力,但卻沒有鬆手。
只要他願意,隨手可以在這麼多人開槍之前,把黃四郎拉過來當盾牌。
“我着相了?我着相了嗎?”黃四郎眼神閃過一絲陰霾,看向花姐。
花姐笑了笑,轉身從抽屜裏取出一個信封,從裏面掏出一筆銀票,雙手遞到黃四郎面前:“老爺,畢竟他是客人,今天晚上的錢,我替他付了。”
黃四郎心中長舒一口氣。
他收到花姐的消息,知道這個老八被花姐迷住了,心中大喜,所以今天來這裏,就是想策反拿下穀雨的。
卻沒想到,這個八爺依舊如上次見面那般沉穩,一點機會都不給他,還變相的挾持了他。
他黃老爺也是要臉的人,這趟來了沒收穫也不成。
花姐給他錢,其實就是給他一個臺階。
所以黃四郎伸手去接錢。
但是卻沒想到穀雨更快,伸手把錢多過來,往自己口袋裏一裝,然後看着黃四郎道:“黃老爺,你覺得沒有我同意,你今天走得出去?”
黃四郎臉色一變。
胡百和胡千也頓時臉色一變。
他倆馬上一個招呼,快速上前,舉槍對準穀雨。
但爲時已晚。
穀雨反應神速,就在他們往前邁步之時,穀雨直接將黃四郎拽到身前,單手抓住了黃四郎的後脖頸,右手掏槍指向胡千,冷冷一笑:“黃老爺,我敢開槍,你說他們敢開槍嗎?”
黃四郎只覺得穀雨的力氣大的出奇,無論是對方抓他的手還是抓的脖頸,自己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但是如此境遇之下,黃四郎也不能在自己屬下面前認慫,所以他露出笑容道:“他們要是開了槍,你就開不了槍了。”
“你死了,他們就是一盤散沙。”
“說得好啊!”黃四郎揮了揮手,胡百胡千他們彼此看了一眼,和手下家丁一起慢慢的收了槍。
“黃老爺客氣。”穀雨笑了笑:“我雖然是縣長的人,但也向往江湖豪情、俠骨柔腸的,堅信情比金堅,黃老爺能拿出比金還堅硬的東西嗎?”
旁人聽了或許會雲裏霧裏。
但黃四郎卻是明白。
那天縣衙宴會,黃四郎就說了一句“仇比金堅”,但宴會上談的內容卻是錢。
這是穀雨在劫持黃四郎,向他要錢呢。
不給錢,就不放人。
“有!我當然有。”黃四郎聽出穀雨的意思,微微一笑:“胡百,拿過來。”
胡百提着一個箱子走了過來,打開箱子,拿出了裏面的兩顆鑽石。
“八爺個性沉穩,是縣長的得力助手,當日一別,便有相見恨晚之意,今日聽聞八爺在青樓嬉戲,特意前來拜訪。姑娘鑽石一併奉上。”黃四郎哈哈大笑,感覺脖頸受到的壓力瞬間消失,對方的那隻力大無窮的手也脫離了他的肌膚,不由得心中大石落了地。
同時心中也有點慍怒。
“老子本來是想收買你這個傢伙的,沒想到最後居然成了贖金,不殺這個老八,我誓不姓黃!”
穀雨將鑽石收到懷裏,然後帶着黃四郎退到窗前,說道:“黃老爺,看得出來,這鑽石比金子值錢。”
“鑽石本來比金子值錢!”
“既然黃老爺這麼願意割愛,那我覺得英雄救美是值當的。”
“確實很值當。”
“那我就恭送黃老爺了。”
“多謝。”
穀雨將黃四郎輕輕地推向他的手下們。
黃四郎一得自由,胡百胡千扶住了他,齊聲道:“老爺?”
意思很明顯,要不要把槍幹掉對面這個老八?
“哈哈哈……”黃四郎擺擺手道:“人才難得啊!”
隨着大笑,黃四郎離開了。
他的手下們自然也隨着他離開了。
穀雨看着一句在飄動的門簾,對花姐道:“你得罪他了。”
“黃四郎不需要得罪。”花姐依舊保持一臉微笑:“他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可惜,他想讓我死,他也得死。”穀雨冷笑道。
他知道黃四郎不敢隨便開槍。
雖然他是鵝城一霸,但他始終在扮演鵝城順民。
既然是鵝城順民,那麼明面上,就不能對官府中人開槍。
要不然,原劇雨夜對峙的時候,黃四郎爲何寧可打胡萬五槍,也不對着縣長開一槍?
不是不敢,是不能!
一旦開槍了,想弄死他的就不只是縣長他們,更有劉都統他們。
所以前面那五任縣長,都是黃四郎藉助假張麻子的手殺的。
這一次,他既然心有怒氣,也不打算例外。
花姐看了看穀雨,眼神閃了閃,低下頭,似乎很隨意的問道:“我以爲你不收禮呢。”
“我們來鵝城,就是從黃四郎手裏搞錢的,他既然給,我當然要啊!”
花姐依舊低着頭道:“既然從他手裏搞錢,那爲什麼到處發錢呢?”
穀雨笑了,他知道花姐爲什麼這麼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