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要把那個內賊抓出來,還得扶持新人上位。
而且這個新人,還必須和自己一個鼻孔出氣。
就算不是自己栽培的,也得和自己一個坑道里待着。
這個穀雨看樣子有拳頭沒腦子,應該很好拉攏……
焦濤見傅國生髮話了,便說了一聲“是”,就退到一邊,不在說話。
等傅國生回來,笑嘻嘻的對穀雨道:“谷兄弟,小濤是個粗人,我看你受過文化薰陶,又志向遠大,就不必和我客氣了。”
“我受過文化薰陶?”穀雨愣了愣:隨即笑了:“對對對,我從小愛讀書,只是一向深藏不露,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看你睡覺的時候,腦袋一定要枕在枕頭中間,雙手一定要交叉放在小腹那裏,嘴裏時不時說一句“對稱了”,所以我覺得你上過學,我猜測你是理科生。”
“可以啊!老傅!”
穀雨哈哈大笑,伸手攬住傅國生的肩膀:“你的觀察力真的很細緻很入微啊,實話告訴你,當初要不是我因病耽誤了高考,上水木都沒問題。我一直想着,等我出去帶着兄弟們賺到一大筆錢之後,我就出國深造。去哈佛,去普林斯頓。”
行,你說是就是。
不管別人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傅國生哈哈一笑,搖搖頭道:“不過你是聚衆鬥毆進來的,怕是你的那羣兄弟會被JC嚴厲打擊,你還得重新拉攏隊伍。”
“不要緊!真金不怕火煉!這地方就是一個勳章,現在我蓋上了,以後招攬人馬就更有底氣了,嘿嘿。”穀雨一邊說着,一邊將拳頭捏的噼裏啪啦。
“這小子只怕腦袋裏也都是肌肉。一心想着打。”傅國生瞅着穀雨囂張的模樣,越發覺得這個人是個人才。
超級能打的人才。
雖然不好駕馭,但也有不好駕馭的好處啊!
要的就是這種不消停的勁。
正嘻嘻哈哈的時候,A1604監倉的門打開了。
李管教說了一句:“進去。”
然後一個身穿0037號黃馬甲的刺蝟頭走了進來。
這人穀雨認識。
他剛來這個世界那天,那個背後偷襲,想給他一個板磚,結果被他給揍了一頓,還搶了他幾百元錢的傢伙。
從後面的事情來推理,這人應該是刀疤臉馬鵬的手下。
但他在那次飯店包鬥毆中沒亮過相。
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呢。
呵呵,這許平秋和馬鵬也夠費心思的。
爲了讓傅國生更加確信自己的身份,連自家小弟都往裏面塞。
這個0037號雖說也是混的,但畢竟是個小弟,也只是一心求財,此時一進監倉,看着十幾個男人不懷好意的眼光,頓時嚇得兩腿發軟。
他趕緊仔細看了一眼,看有沒有自己認識的,結果老天保佑,第一眼就發現了坐在右側大通鋪最外的那位。
這不是自己大哥讓他偷襲的那個人嗎?
對了,前段時間大哥帶人去上門打架,據說打的就是這傢伙。
聽說他沒少搶大哥的買賣。
我怎麼落他地盤裏了?
是該改換門庭喊大哥,還是裝作不認識?
就在0037猶豫的時候,王仁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了,口中叫道:“嘿,新來的。”
“哎,大哥。”0037趕緊點頭哈腰。
“這新人進來頭一件事,就是讓兄弟們開心一下,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這0037是第一次進來,哪裏遇到過這種慘事,當即嚇得腿軟了,趕緊指着穀雨道:“我……我……大哥,我認識。”
一邊說着一邊湊到穀雨身邊:“大哥,大哥,是我,你還記得我嗎?”
穀雨淡淡的看着他,語氣平淡:“你誰啊你?”
“大哥,是我啊。那天在公園附近,我想拿板磚偷襲你,結果被你一拳轟到在地,還搶了我幾百元錢,你不記得了嗎?”0037顯然抓住穀雨這個救命稻草,誕着臉笑嘻嘻的說到。
“哦,是你啊!我來這裏打的第一個人就是你,怎麼會忘了你啊!”穀雨一腳撥開他伸過來的爪子,“我記得他們喊你小馮,你叫馮什麼,是不是叫馮元政?”
“啊,大哥,我叫馮曉山……”剛說到這裏,看着眼睛瞪起來的穀雨,生怕自己菊花不保,連忙道:“大哥說的是,我就叫馮元政。”
“既然你叫馮元政,那肯定是家暴進來的吧?”說到這裏,穀雨臉色瞬間變得肅然:“把褲子給我扒了!”
“好嘞!”王仁喜笑顏開,一把扯着這個0037進了人羣。
犯人們頓時興高采烈的圍了上去……
監倉的日子就是這麼的枯燥而充實。
有了這個姓馮的背書,傅國生初步相信穀雨真的是初出茅廬的業內新人。
但這個業內新人超級能打,腦子也不能說沒有,但沒鄭潮他們那麼多彎彎繞。
正是他老傅最需要的新人啊。
兩天過去了,四號監倉一如往常。
其他幾個犯人在左邊大通鋪自娛自樂,焦濤倚在右邊牆上玩沉默是金。
自從捱了穀雨一拳之後,焦濤就不怎麼鍛鍊身體了。
大概是玩不起。
穀雨微微閉着眼睛,王仁在給他揉肩按摩。
此時傅國生一如既往和穀雨瞎聊。
“谷兄弟,我看你個頭、身材也一般,年紀也不大,功夫卻這麼好,在哪裏練出來的?”
穀雨看了看傅國生,半響道:“老傅啊,我這功夫來歷不凡,不能告訴你。”
“先拳後腿次擒拿,兵器內家五合一。我師父是被時代拋棄的武癡,但我覺得,武功在這時代也有大用處。”
“怎麼了,谷大哥,你還會內功啊?”王仁好奇的問道。
“我還會飛檐走壁呢,怎麼還進這裏了?”穀雨說道,然後瞥了王仁一眼:“以後少看點武俠片,那都是騙人的。”
“嘿嘿。”王仁不敢多說,忙掛上笑臉應付。
“谷兄弟,聽你這話,似乎你還有什麼絕技?”傅國生繼續溫和的找話題。
穀雨轉過頭去,伸手拍了拍傅國生的肩膀:“我以前覺得練武快,其實我練別的也快。”
說話間一伸手,手裏多了一個頭繩。
而傅國生的剛剛紮好的馬尾辮,頓時散落下來。
“厲害啊!”不止是傅國生,連王仁也是驚愕不已,忙不要臉的吹捧。
也沒看見穀雨怎麼施展手段,就輕易解脫了傅國生用來扎頭髮的頭繩,這簡直是神偷啊。
傅國生接過頭繩,一臉欽佩的模樣:“谷兄弟,你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話音未落,監倉的鐵門開了,一個光頭仔端着洗漱用品走了進來。
衆人的目光立刻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