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市電視臺播出了這條新聞,不僅市民很震動,連集團內部也震驚不已。
“什麼,張安如被幹掉了?”
“這個姓張的是業內老行家了,與傅老大和我們合作過多年,從沒出過岔子,這次怎麼栽了?”
“難道是富佬黑喫黑?”
“不可能啊!傅老大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不要名聲了?”
“這次交易量巨大,兄弟們都不敢接手,只有鄭老大敢幹,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簍子!”
“不會是他乾的吧?業內有消息說,看守所裏想殺傅老大的那個光頭仔,就是鄭潮老大指使的,這次交易量這麼大,難保他不犯渾!”
販毒集團內部,莫四海、大毛、岔嘴、裴漁等人私下裏聚會的時候,紛紛嘀咕道。
因爲利害關係,他們平時極少見面。
但今天不一樣,這個案件實在太大了,搞不好會牽扯到他們身上,所以難免要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當然,他們避開了鄭潮。
這個鄭潮顯然瘋了,先是搞出暗殺傅老大的勾當,接着又牽扯張安如一夥交易被殺事件,傻子纔會靠近他,
如果鄭潮知道他們嘀咕,一定會大喊冤枉。
事實上他現在就在新華玩具廠的辦公室裏發愁呢。
這個王八蛋穀雨太胡來了!
居然把張安如團伙給團滅了!
這不是毀他鄭潮的名聲嗎?
我知道你穀雨能打,可是也不能連合作對象都幹掉吧!
這下自己慘了。
就算JC不找上自己,業內兄弟怎麼看待自己?
他能申辯說是手下兄弟穀雨乾的?
這和打自己臉有什麼區別?
是立刻跑路呢,還是看看風聲?
亦或是聯繫一下傅老大?
剛想到這裏,短信提示音響了,是銀行卡受到錢款的消息。
商量好的運輸費到賬了。
錢到賬了。
錢到賬了?
這是什麼意思?
發生這件事,傅老大怎麼當沒事發生過似的?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鄭潮想了許久,終究沒有撥打電話。
這一趟行動是賺到錢了,但他自己團伙也有損失。
給他開廂貨車的大臀和化肥因爲運輸走私品被緝私隊給關押起來了。
這個時候他必須保持安靜,絕對不能主動聯繫傅老大。
這還是業內的規矩。
“哥,收貨人被幹掉了,這肯定是穀雨乾的!我們咋辦?”老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現在也怕了。
不只是怕後果,更怕穀雨肆無忌憚的作風。
連交易對象都敢殺,而且還真的全殺了。
這簡直是殺星啊!
這種人能惹嗎?
他老彪可不敢惹。
想想這個穀雨剛來的時候,自己橫眉冷對的樣子,老彪就忍不住打個寒戰。
鄭潮沉吟許久道:“傅老大幹了這麼多年,經歷了多少驚濤駭浪,卻一直安穩到現在,他既然如約匯款,那就證明沒什麼事,咱們先安分點,瞅瞅風聲再說。”
“那大臀和化肥還在裏面關着呢,咱們怎麼辦?”老彪問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因爲走私被關的人多了,先讓他們在裏面待着吧!”鄭潮擺擺手。
幹這行就是有風險的!
想賺錢就得有進局子的覺悟。
鄭潮可不覺得自己不仗義。
時間就這麼慢慢過去了,沒有人找鄭潮。
JC沒有,傅國生沒有,穀雨也沒有。
慢慢的,鄭潮也放了心,帶着老彪去夜總會開洋葷去了。
兩天後,番禺市海關緝查處,穀雨交了罰款,進滯留所領回了因爲運送走私貨物被拘留的化肥、大臀哥倆。
這哥倆受了不少罪,蔫了吧嘰從鐵門裏出來,本來以爲沒人管了,此時見了穀雨比親兄弟還親,就差抱頭痛哭了。
來交罰款、要罰沒的貨主不少,來不及敘長說短,穀雨領着兩人從直出了緝私處,一路上免不了數落兩人蠢笨,那五萬是好掙的,活該!
出了緝私處,到了車邊,駕駛座卻是已經有人,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人,招手道:“谷大哥,這是你兄弟?”
“對,大臀、化肥……這是孫羿,老家來的,以後就一家人了。”穀雨上車坐定,那兩位上了後座,知道被關着缺什麼,孫弈給兩位一人遞了一隻燒雞,哎呀,把化肥和大臀感動滴,抱着就啃,邊啃邊謝着孫弈兄弟。
“甭客氣,都自家兄弟。”孫弈笑着道。
這位是省廳派過來的人才,改裝車高手孫弈,現在是穀雨的小弟了。
“跟你們說個事。”穀雨回頭道:“鄭潮真踏馬不夠意思,兄弟們都進去了,他都不來贖。咱們喝西北風,他掙了幾十萬……這次老子決定自己幹,怎麼樣,粉仔已經決定跟我混了,大臀、化肥,你們要不敢幹,我給你一筆錢,回家。”
“沒掙上錢,不回家。”大臀搖頭道。
“幹。”化肥惡狠狠地啃着燒雞,點着頭。
此時新華玩具廠關着大門,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陽光由一扇打開的百葉窗射入,在前方辦公桌漫開,鄭潮喫過午飯,躺在辦公室的單人牀上睡得正酣。
忽然電話鈴響起,打擾了鄭潮的美夢。
鄭潮一臉不爽的接過電話道:“老莫,這個時候打什麼……”
“鄭老大,穀雨帶着大臀、花費,以及新收的幾個弟兄要殺過去了,你快逃吧!”
“什麼?”鄭潮頓時睏意全無,顧不得詢問莫四海是怎麼得到消息的,立刻竄出房間,將所有人都喊了起來。
“快起來,抄傢伙!有人打上門了。”
“黃毛,你去把門給我關上。小黑,那你的砍刀拿出來!”
“哥,是誰這麼大膽?”老彪驚訝的問道。
“是大臀和化肥這兩個混蛋!剛出來就想造反,反了他們!”鄭潮可不敢說穀雨來了,“阿彪,你帶兄弟們縣關上門,給我頂住,我去打開保險櫃找槍!”
“是,大哥!”
老彪一聽是化肥和大臀兩個傢伙,膽氣立馬上來了。
打不過穀雨,還收拾不了你倆?
當即氣勢洶洶的帶着幾個小弟出了樓,把大門給關上了。
鄭潮則飛快的打開保險櫃,取出早就備好的硬盤和銀行卡,以及那柄手槍,趁着衆人的注意力在大門口,直接跑到後院,跳牆出去了。
哪知道兩腳剛落地,一根棍子打在腦門上。
“砰!”
鄭潮只感覺兩眼一黑,便暈倒在地,不知人事。
穀雨將棍子一扔,提起鄭潮的身體扔進不遠處的一輛車裏,對坐在駕駛座上的許平秋笑道:“我翻了一下他的袋子,感覺這個硬盤裏面應該有值得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希望如此。”
“那許處,下回再見。”
“下回再見,谷老大!”許平秋微微一笑,開車走了。
就這一天,穀雨帶着兄弟們攻擊新華玩具廠,把老彪砍傷,趕出雲洋市,而原來的團伙老大鄭潮連個照面都沒見到,不知所蹤,據說是丟下老彪提前跑路了。
又過兩日,穀雨收攏鄭潮的部下,再加上他以前在火車站的老部下紛紛來投,團伙迅速壯大,已經有十數人之多,在萬頃一帶屢次搶同行生意。
這一行從來都是誰橫誰就喫得開,一時間此團伙風頭日盛,成爲業內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