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傍晚時分,廚房裏傳來陣陣香味,十幾個青年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正在抄寫黑板上的漢字。
這是能堅持下來的好學青年。
其中有呂軍聲,還有一個新來的小子叫耿良辰。
這兩位的武學天賦最高,練起武來事半功倍。所以穀雨對他二人最爲上心。
允許他們喫住在武館,不過前提是必須隨他學文化。
穀雨精神充沛,雖然在主世界還是一個學生,但很樂意當一個小學老師,給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啓蒙教育。
全面戰爭馬上就要到來,這兩人如果能像他穀雨那樣文武雙全,未嘗不能在戰爭中脫穎而出,建功立業。
“嗯,不錯……”
“這個念‘中國人’,不是‘中國入’。”
“軍聲寫的很好。”
正說話間,忽然門房老頭過來稟報,有人前來拜訪。
還甭說,是個熟人。
是會在佛山開武館的廖師傅。
一個既打不過葉問,也打不過金山找的武師。
當然,電影裏面東大街開武館的,都打不過葉問,也打不過金山找。
這個廖師傅支撐的時間最久。
“谷師傅。”
一襲練功服的廖師傅雙手抱拳,說話的同時也在打量穀雨。
跟師兄說的一樣,二十歲出頭,面色白淨,眉眼淡然,渾身散發一股書卷氣,說是武館師傅,倒不如說是南楷大學的學生。
“敢問尊駕是。”穀雨抱拳回禮。
“廖之輝,少北拳傳人。”廖之輝笑道。
“原來是廖師傅。”穀雨說道:“不知廖師傅來此,有何貴幹。”
“谷師傅,廖某久在鄉下練拳,因家族原因要南下,臨走之前聽說谷師傅是西北拳法宗師,在紅拳基礎上,推陳出新,創出了一身武沛拳,所以特來拜訪見識一番,冒昧唐突之處,還望谷師傅不吝賜教。”廖之輝說的很得體。
穀雨聽了之後,心中暗暗點頭。
這個廖之輝似乎是個明白人。
雖說是被人推着來踢館的,但說話很客氣,語氣中帶着恭維。
比八極拳的那倆人聰明多了。
果然是能在佛山站穩腳跟的人。
既然他這麼知禮,即便是來踢館的,穀雨也是笑臉應對。
“原來如此,廖師傅想如何指教武沛拳呢?”
“指教不敢當,見識見識,咱們是閉門切磋,你看如何?”
“既然廖師傅這麼說,那咱們去我爲的練功房一敘如何?”
“既然來到定西武館,那自然一切聽主人安排。”
定西武館房間衆多,其中一間被穀雨開闢成館長練功房,仿效督司武館,將桌椅擺在角落,留下大大的空間用來練武。
趙國卉親自送過茶水點心,然後細心地關上門。
穀雨在武館管理嚴格,既然關上門了,弟子們是不會觀戰的。
聊了片刻,兩人便站在大廳中央,彼此抱拳。
“廖之輝,少北拳分支廖家拳掌門人!”
“穀雨!武沛拳掌門人!”
“谷師傅,請!”
“廖師傅,請!”
客套話說完,穀雨拳勢如雷,步如雨點,對着廖之輝一拳擊出,廖之輝沉腰走馬,力貫雙臂,揮拳盪開穀雨的來襲,順勢扭身,力發於臂,拳勢如鳳,急速擊出。
這是少北拳中的反擊絕招。
穀雨雙手向後一滑,左遮右擋,將對方的拳勢格開。
廖之輝只覺得手臂生疼,幾欲骨斷,不由得駭然:看他二十來歲,身材不高,體格不壯,怎麼這麼大力量?”
不得已,廖之輝拳腳相交,鏟腳向前,左臂微收,右手攻穀雨上盤,拳勢剛勁,虎虎生風。
穀雨沉腰揮拳,格開對手左腿,雷手如錘,與廖之輝一瞬間碰撞七八次。
呵,哈,嘿~
啪,啪,啪~
一番急切交手之後,廖之輝終究力量遠不如穀雨,拳腳方面更是被完全壓制,一口氣連退七八步,
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只覺得雙臂雙腿疼得鑽心,再想揮拳卻也難能,一瞬間臉色都黃了。
穀雨喧囂着上千,幫廖之輝揉了揉手臂,笑道:“廖師傅得罪了,武沛拳的要訣就是出拳的時候武德充沛,以力服人。”
廖之輝顧不得回話,咬緊牙關,緩了好一會兒,方纔長舒一口氣,面色恢復正常,拱手道:“谷師傅的武沛拳果然了得,佩服,佩服,廖某甘拜下風。”
“廖師傅承讓了。”
穀雨微笑着還禮,然後道:“現在正好是晚飯時間,廖師傅留下來一起喫飯如何?”
廖之輝臉面一紅。
他想起來,他有意挑這個不被人注意的時間點來的,而且剛進門的時候便聞到廚房飯菜的香味。
結果人家三下五除二將自己打的毫無抵抗力,都不耽誤開飯時間。
顯然對方清楚地知道,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簡直是大人打小孩的水平。
難怪師兄陳英華不敢上門,反而挑唆自己上門踢館。
想到這裏,廖之輝哪裏有臉面留下喫飯。
可是他必須留下來喫飯。
因爲他不想讓自己比武失敗的消息傳出去。
畢竟人要臉,樹要皮嘛!
喫過飯,又喝過了茶,廖之輝告辭的時候,面帶猶豫:“谷師傅,多謝賜教,剛纔的事……”
“廖師傅,你我喫飯喝茶,談論武學,必須獲益良多啊!”
“谷師傅大氣,多謝多謝。”廖之輝抱拳道:“感謝谷師傅的熱情招待,告辭,告辭。”
他很慶幸,的的確確只是和穀雨切磋一番。
真要是交手,只怕一個照面自己就沒力氣了,這份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寬容心,在人人爭勝的武林裏真心少見。
津門的武行和這樣有能耐的年輕人過不去,簡直是無理取鬧。
人家有錢有勢,自身功夫又了得,真要是上門踢館,津門武館十九家,沒一個是人家對手。
號稱津門武館頭牌的鄭山傲,就算招式老道狠辣,只怕也扛不住穀雨猶如山嶽一般的力量。
這些武行的老傢伙放着好好地賺錢日子不過,非要和年輕人爲難,我看早晚自討苦喫!
想到這裏,廖之輝搖了搖頭,愈發感覺津門武行是個是非窩,自己不在這裏開館做生意的決定,是英明正確的。
……
永年武館。
“師伯,我可聽說這個定西武館的館主是個西北刀客高手,八極拳的高手打不過他,少北拳的那個傢伙進去吃了一頓飯就出來了,你可是我的好師伯,你就給我一百大洋,讓我去捱打?”
“好了,山找,誰不知道你的戳腳翻子拳已經練到大成,你還怕區區一個西北刀客?怎樣纔去?”
“那可是紅拳宗師啊,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