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穀雨也被這霸氣說懾,當即把欄杆上對張漾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既然主要人物都在場,不就是爲了掰扯清楚,講講道理嗎?
張漾不講道理,但大家都講道理的。
這種情況下,穀雨當然樂意講道理。
既然要講道理,當然得把前因後果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蔣皎大喫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張漾。
本姑娘一心愛你,供你喫供你穿,陪你學習陪你玩,你打籃球的時候我做你的迷妹,你受傷了我親自照顧,你居然揹着我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
“張漾,他說的是真的?”
張漾的父親張泰更是目瞪口呆。
他將自己與高美娟當初的結婚合影,藏得很緊,只想留在自己心底,從沒想過讓張漾知道這一切。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張漾居然對許弋有了仇恨。
這仇恨哪來的?
肯定是從高美娟那裏得來的。
這麼說的話,張漾見過自己和高美娟的那張照片。
他以爲自己是被高美娟拋棄的孩子。
“張漾,你……”張泰嘆氣無語。
“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據?你把黎吧啦叫來當面對質!”張漾只能這樣嘴硬,他知道找不到許弋的麻煩了,這小子暗算了自己,卻屁事沒有,可他張漾卻錯過了今年的高考。
高考啊!
人生最關鍵的獨木橋。
錯過一次,耽誤的不只是一年。
只怕是整個清春。
“你又有什麼證據?”穀雨反問道。
牽扯到大事,就得既要講道理,也要講法律。
尤其是法律對自己有利的時候,當然要用法律的威嚴來保護自己啊!
畢竟我可是乖乖好學生。
“你剛纔親口承認!”
“那我說我會降龍十八掌,你信嗎?還是我說我會降龍十八掌,我就會降龍十八掌了?”穀雨指了指自己,“當然,我確實不會降龍十八掌,不過我會飛檐走壁。”
“許弋!”班主任老師連忙斥責道。
這種事你貧什麼嘴?
平時怎麼不見你牙尖嘴利啊!
“行了行了,這位同學……你別再意氣用事了。”警察也忍不住警告穀雨,“這事可別胡說八道,不然事情糾纏個沒完。”
警察看了看怒氣衝衝的蔣皎,又看了看一臉赤紅的張漾,最終看向張泰:“他這種言論,在法律意義上沒有任何效力,只能算是態度惡劣,不配合調解,但是你要憑此向他索賠是不可能的,我建議你低調處理。你兒子向校外人員提供同學信息,這個問題可嚴重的多了。”
“算了,我也不想追究此事。”張泰搖了搖頭:‘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擡頭不見低頭見,理應親若兄弟……’
“誰跟他是兄弟!他就是一個王八蛋!他全家都是王八蛋!”張漾紅着眼睛叫道。
“張漾你閉嘴!
”張泰厲聲喝道,隨即看向警察:“這件事到此爲止。”
“行啊。”警察點點頭,他只管眼前事,家屬不找事了,這件事也就到此爲止了。
班主任和穀雨也走了。
張泰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張漾,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別過臉不堪張漾,卻不肯走的蔣皎,很是無語。
不過他理解這種事。
當年他就是感情專一,一心只愛高美娟,愛到現在也不後悔。
他知道這個大小姐心裏是愛着張漾的。
所以嘆了一口氣,囑咐了張漾幾句,找了一個藉口出去了。
張泰一出門,蔣皎就看向張漾:“你和黎吧啦到底什麼關係?”
“我和她能有什麼關係?你別聽許弋胡說八道!”張漾說道。
“胡說八道?”看着張漾那澹定的樣子,蔣皎氣急,“許弋有時候胡說八道,但有時候可不是胡說八道,你以爲我是傻子?張漾,我告訴你,你最好管住你自己,不然你喫我的我都讓你吐出來。”
蔣皎惡狠狠的放了一句狠話,然後氣着走了。
張漾看着蔣皎的背影,眼神陰翳。
出了醫院,天色已經黑了。
殘月幾不可見,彷彿只是天幕被撕裂的微縫。
“老師,咱們不着急回去吧,我請你喫點燒烤吧。”穀雨說道。
班主任抿了抿嘴,沒有想到許弋離開醫院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這傢伙的心態可真好,感覺這事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印象。
看來他真的不是自己眼裏的乖乖學生啊。
思維老成的很。
也是,今年高考大概率成狀元的人,怎麼可能不思維老成?
班主任笑了:“你想喫,老師陪你,不過你還是學生,老師請你。”
兩人找了一個夜宵攤子坐下,點了一些燒烤,要了幾瓶啤酒,班主任嘆道:“沒想到張漾心思這麼重,許弋,你不要往心裏去,還是把精力用在學習上。”
“老師你放心,是張漾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點事影響不到我,我的目標始終如一,就是給咱們天一高中爭一個高考狀元回來。
“好,有志氣!不管你能不能考一個狀元,只要你能考上理想的大學,老師就爲你感到高興。”
“謝謝老師。”
“其實今天這事也怪我這個老師,平時沒有管理好你們的心理情況,結果導致張漾的偏激心理……”
“小男孩心智不成熟,往往容易被心理的事情左右情緒,失去理智,所謂人心總是難測,我有時候都看不明白。老師,你也不必自責,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穀雨安慰老師。
班主任老師咂咂嘴,心理很不是味。
小男孩心智不成熟。
這話是不假,可是從你這個十八歲的孩子嘴裏說出來,怎麼這麼違和呢?
不過轉念一想,學霸的心理,肯定不一樣啊。
說不定人家十六歲就心智成熟了呢。
哎,老了老了,搞不懂年輕人的事了。
兩人分別喝了兩瓶啤酒,吃了一些燒烤,最終還是班主任付了錢,叮囑了幾句,兩人這次啊互相分別,各回各家了。
穀雨腳步輕快,很快到了自己樓下,忽然腳步一頓,偏頭看去。
路燈後面,站着一個人,正是黎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