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掛上了歡迎新生的橫幅,高一一班的牌子,也變成了高二一班。
因爲五十週年會舉行大型節目,實驗一中也有機會露臉,所以學校的夏季校服換成了白襯衣和黑短裙,於是校園裏多了一道道靚麗的風景線,陽臺上添了一夥夥猥瑣男。
當然,猥瑣男們最興奮的,還是課餘時間在操場跳交誼舞。
沒錯,適合本班女生一起跳。
有很多優雅而迷人的動作,所以大家都很興奮。
林嘉茉理所當然的和穀雨做搭檔,開心不已,而方茴、何莎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心裏閃過同樣的念頭。
不過等晚上七個人一起在清雨餐廳喫飯的時候,林嘉茉抱怨道:「穀雨,暑假裏我給你發消息,你沒回過啊。你在哪裏打工啊?」
穀雨道:「說起來都是淚,我被我爸的朋友騙了,在密雲那邊的鄉下幹了兩個月的機修工,錢雖然賺到了,但手上也磨出了老繭。」
穀雨說着,伸出手來給大家看。
鐵三角中的趙燁不屑:「這有什麼啊,我們打籃球的人人手上有老繭。」
「那能一樣嗎?」林嘉茉反駁道:「人家穀雨手上的老繭,是幹活磨出來的,你手上的老繭,是在籃球場上玩出來的。」
「呵呵。」陳尋道:「嘉茉,你可是完全站在穀雨的立場上說話啊。」
「那可不。」林嘉茉驕傲的說道:「你看穀雨帶着我送的手繩,方茴、何莎,還有喬燃都戴着,你看趙燁戴了嗎?」
趙燁叫屈道:「你好意思說,你給我什麼顏色不好,是黑色的,還是兩個,我戴上回家,直接被我爸打了一頓,說這是戴手銬。逼着我脫了。我說林嘉茉,你這是害我。」
「哈哈哈哈……」林嘉茉笑起來了:「我看你就是三歲小孩,你不會戴在一個手上啊、」
「啊?」趙燁恍然大悟:「說的也是啊。我應該戴在一隻手上的。」
這下方茴、何莎,還有喬燃都笑了。
這個傻小子,真的沒救了。
穀雨也在笑,只是眼神掃了陳尋一眼。
這小子明擺着挑撥矛盾。
林嘉茉幫穀雨說話,其實也是站在普通人的立場上說話的。
勞動者的手上繭子,當然和青春少年的手上繭子不一樣。
陳尋故意在方茴面前這麼說,其實讓她知道林嘉茉對穀雨有意思,讓方茴這個刺蝟模彷者知難而退,再次捲縮起來,省得他們說話時,她左一個穀雨長,右一個穀雨短。
爲了自己那點小心思,陳尋真是見縫插針啊。
說道勞動者的繭子,不得不說,《匆匆那年》是有錢人的匆匆那年。
高中時就玩bp機,上學騎得是變速自行車,喬燃家的ps2遊戲機,方茴媽媽的四個圈兒,蘇凱的川崎9r,隨隨便便就能出國的鄭雪、喬燃、方茴……
如今的電影電視劇越拍越浮誇,越拍越脫離大衆,越拍越販賣焦慮,不過這都跟他沒有關係。
他是要做海王的。
以下崗工人兒子的身份,將這些「公主們」聚在懷中,想一想還有些小小的成就感的。
穀雨搖搖頭,隨便找了個話題:「陳尋,暑假過得怎麼樣」
「還行。」陳尋瞄了方茴一眼:「陪我媽看了一個暑假的《還珠格格》。」
趙燁又來勁了。
他眯着眼,左手握右手,學裏面爾康和紫薇的對話。
「拜託,你不要這麼痛苦好不好」
「拜託,你不要這麼迷人好不好」
說完嘎嘎地傻笑起來。
喬燃笑了:「你要是學習努力點,成績好一些,你爸媽怎麼會逼你在家待着?你看穀雨,整個暑假不着家也沒事。」
穀雨笑道:「別說我,我爸媽下崗了,我那是賺錢貼補家用。」
「你可拉倒吧,你每個月的稿費都比那些白領都高,還用得着去打工貼補家用?我看你是趁機出去玩。說到這個我也是佩服,你寫那麼多東西,佔用了這麼多時間,成績還是第一,不服不行啊、」
因爲穀雨的存在,喬燃連全級前三名都進不去了,但是他一點不服的跡象都看不到。
喬燃不氣,有人氣,說起這事兒陳尋就不爽。
「期中考試考四位數,期末考試還考四位數,領先第二名一個維度,這霸榜的也太顯眼了。」
偏偏看他平時也沒多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真是讓人生氣。
反正他現在是橫豎看穀雨不順眼。
學習他學習成績高不可攀,據說全市第一。
籃球又打的那麼好。
體格那麼強壯。
寫文章又涉獵那麼多體裁,連科學期刊都有他的文章。
據說自從他開始發表文章後,京城的中學生們不但對《萌芽》、《今古傳奇》的訂閱量大增,據說還有人訂閱了《機械工程學報》、《物理學院》、《高分子課堂》。
誰都知道上面的每個字大家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卻不知道說什麼的文章,沒幾個人看得懂,偏偏還有人訂閱。
陳尋一想就明白,肯定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訂閱的。
其原因不言而喻。
真是沒天理。
想到這裏,陳尋就感到不爽。
當然,陳尋覺得自己還有長項,比如玩遊戲,比如搞音樂。
想想穀雨對遊戲根本不屑一顧,陳尋也知道不好在他面前顯擺,不過說起搞音樂……
陳尋想到了一個辦法……
接下來一段時間,陳尋安靜了許多。
直到時間進入十二月份。
此時距離元旦已經沒多長時間了。
今天是週五下午課結束就放假了,林嘉茉到掃完教室衛生,鎖好門鎖,正要往外面走,陳尋走了進來。
「嘉茉,我有話想和你說。」
「有話和我說?」林嘉茉愣住了,不知道陳尋有什麼話要說。
「你喜歡穀雨,我可以幫你。」
「幫我?」林嘉茉並不奇怪陳尋知道她喜歡穀雨。
畢竟她經常圍着穀雨說話。
「對,我可以幫你。」
「我喜歡誰,那是我的事,我爲什麼要你幫忙?」林嘉茉問道。
「你不趕快表白的話,別的女孩子要是趁勢進攻,你可就哭都來不及了。」
此言一出,林嘉茉心裏微微一動。
她知道,這半年來,方茴時不時以請教問題的方式,和穀雨說話。
何莎也時不時的和穀雨探討一些題目,甚至藉機疏遠了門鈴草,和林嘉茉、方茴成了朋友。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這和陳尋什麼關係?
他爲什麼要幫我?
難道?
「你喜歡方茴對不對?」林嘉茉道:「你覺得方茴喜歡穀雨?」
陳尋嘆了一口氣道:「我不確定,但我想可能是。」
林嘉茉心裏頓時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