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任真家的“如意餃子店”,也到了兩人分別的時候。
“你那早點回去吧,我還要回去做套卷子。”
“做套卷子?”穀雨看着雙手空空如也的任真:“你都沒背書包,哪來的卷子?”
“哎呀!”任真這纔想起來,她被穀雨拉着翹課,書包沒有帶,當然也就滅有所謂的習題試卷。
“哎呀,都怪你,我今晚要浪費時間了。”
“呵呵,你看這是什麼?”
穀雨手一晃,手裏多了一份試卷:“你看這是什麼?”
“試卷?”任真一把奪過去,翻看了一下:“哎呀,真的是今天我要做的那套數學試卷哎。哎,你不是兩手空空嗎?這試卷哪來的?”
“既然要去逃課,那自然做了完全的準備,我其實把試卷放在口袋裏了。剛纔是表演了一個小魔術。”
“你還會變魔術啊?”任真很驚奇。
太神奇了。
穀雨不但學習好,懂繪畫,還會功夫,現在還會變魔術。
真-寶藏男孩啊!
“聰明的人,學什麼都快。”穀雨忽然伸手拍拍任真的肩膀:“你看你們店門口那株景觀樹了沒。”
任真疑惑的轉頭過去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來,剛轉回頭,忽然眼前出現了一朵粉色風鈴木的花朵。
“啊呀。”任真嚇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一步。
“這花,是你……變出來的?”
“不然呢?”
任真更驚訝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忽然是真的花啊。
記得剛纔一路走過來的時候,確實路旁有粉絲風鈴木開花,或許是在那裏摘取的。
可是他藏在哪裏了啊?
只是一個轉頭回頭的瞬間,他就變出來了?
“送給你。”
“你太厲害了。”任真開心的接過來:“謝謝。”
“沒事,借花獻佛而已。我走了,你回家也注意安全。”
“好的。”任真一臉開心的說道:“對了,你這魔術,到底是怎麼變得?”
穀雨笑了笑:“等高考結束後,我就把訣竅告訴你,怎麼樣?”
“那就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
休息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第二天早晨,青雲中學。
樓梯口,郝楠準備上樓梯進教室的時候遇到了穀雨。
“郝老師早。”穀雨打招呼。
“還早?都幾點了,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郝楠微微皺眉。
“哦,起晚了。”
“走,抓緊時間去教室。”郝楠一拍穀雨的肩膀,率先快步走樓梯。
剛走到三樓,準備往教師方向拐彎的時候,吳凱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打招呼道:“郝老師。”
“你也是,快上課了還這麼磨磨唧唧。”郝楠批評了一句,一伸手:“你們倆快去教室。”
吳凱點頭,正要邁步。
忽然有兩隻手伸出來,一起攔住了他。
正是穀雨和郝楠。
“你臉怎麼了?”兩個人同時問道。
“我……我畫畫蹭的,手上也有。”
郝楠上下打量,穀雨左右橫掃。
兩人一起打量吳凱。
讓吳凱忍不住退了一步。
郝楠頓了頓,只說了一句:‘洗乾淨再去教室吧。’
“哦。”吳凱轉身,低着頭往洗手間去了。
“屁股上也有。”穀雨插話。
“哦。”吳凱趕緊整理一下褲子,然後進洗手間。
郝楠看了穀雨一眼:“你倒是挺有老師範的。”
“還行吧。”
“郝老師,我想等等吳凱,我覺得他可能有事。”
“可能有事?”郝楠立刻嚴肅了。
“對,吳凱雖然是個老實內向的孩子,但他的觀察力很好,對於美麗的鑑賞能力很尬,所以一般情況下會將自己整理的乾乾淨淨,利利索索,他現在這麼狼狽,所以我覺得可能遇到什麼事了。”
“有這事?”郝楠疑問
“有這事。”穀雨點頭。
郝楠正要再問,忽然“叮鈴鈴……”上課鈴聲傳來。
“好,先去上課吧。”
……
下午放學,任真收拾書包,準備喊穀雨一起走,誰知道一回頭,發現穀雨走到她身邊了。
“一起……”
穀雨向她擺擺手,對通道對過的吳凱說道:“吳凱,一起走嗎?”
吳凱搖搖頭,繼續趴在桌子上,臉色呆滯。
倒是夏凡說道:“怎麼了,你又想和吳凱討論藝術?”
“這次不討論藝術,我想和吳凱討論……勇氣!”
“什麼?”
夏凡愣住了。
任真也愣住了。
只有吳凱坐直了身子,看向穀雨:“你說……勇氣?”
“沒錯。如果你真的熱愛你的繪畫,你就應該直面它,而不是趴在那裏一臉痛苦。”
“我……”
“我什麼我,我們邊走邊討論吧。夏凡,尊重一下兩位藝術家,還請讓一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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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心裏吐槽,不過還是乖乖的離開座位。
穀雨一把拉起吳凱:‘帶上書包,咱們在離校的路上一起討論。’
“好……”
看着穀雨攬着吳凱的肩膀往外走,任真和夏凡對視了一眼,有一種很大的割裂感。
說不上來爲什麼。
夏凡看着任真:“你說,他倆不會有什麼事吧?”
任真笑着搖搖頭:“要說穀雨閒不住,但吳凱不挺內向的嗎,他們大概真的討論什麼藝術吧?”
“我總覺得不大像,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
夏凡這麼一說,任真也猶豫了。
“說的也是,穀雨這傢伙,平時都沒和吳凱說過話,上回拉着吳凱一起回家,還揍了幾個小混混,這次不會也……”
聽到任真這麼說,夏凡忍不住了:“不行,我們得跟上,萬一出點什麼事,我們還能幫忙。”
“對。”任真點頭,然後立刻收拾書包,往身上一背,和夏凡一起快步出去。
……
半個小時後,渡江大橋橋底。
因爲這裏面積寬廣,不怕日曬雨淋,所以有閒工夫的人在這裏支起了幾個檯球桌,沒事就在這裏打檯球。
有事就出去找面相老實的人借點錢花。
反正被學校開除了,又不樂意被爹媽和領導管着,就圖一個遊手好閒。
吳凱走到橋底,看着一張檯球桌下那個令他熟悉又害怕的身影,忍不住渾身顫慄。
但是穀雨的話卻清晰的在腦海裏浮現,猶如音響一般在裏面盤桓。
“魯迅先生說過,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畫冊被搶了,就去搶回來。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想到穀雨的功夫,想到他的激勵,他的策略,再想到自己視若珍寶的畫冊,吳凱生出了無窮的勇氣,一步一步的走到檯球桌前,看着那個打檯球的小混混,開口道:“李超,能不能把我的畫冊還給我。”
李超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的說道:“這局怎麼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