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雨落影視諸天 >第1138章 夏冬……該鬆土了
    夏冬的視線停留在穀雨宛若天神一般俊美的容顏上,良久後方才緩緩收回到下垂的羽睫中。

    今天來谷宅前,她曾經想象過這位文武雙全的穀雨是什麼樣的人,能讓郡主甘心下嫁。

    可真正見了之後,才發現他遠比傳言和想象中更加的有魅力。

    其實在京城官場混,有心計、有手腕是基本標配,沒有這些能力基本混不下去。

    別說是官員了,就算是皇子,在不受寵愛的情況下要想能生存下去,就得打造相關人設。

    比如皇六子淮王蕭景禮就主打一個胸無大志的人設。

    皇七子靖王蕭景琰性格剛直,寧折不彎。

    這兩人雖然不收皇帝待見,卻也不受太子和譽王猜忌,得意相安無事。

    “你既和郡主有了婚約,那各項禮儀當儘快舉行。”夏冬緩緩說道。

    “夏大人很着急啊,”穀雨笑了:“我明白了,郡主有夏大人這樣的好朋友,真是難得。”

    聽得此言,夏冬眸色突轉冰寒,冷冷道:“她現在還不是我的朋友,等她嫁給你之後,我才肯承認這朋友二字。”

    “是嗎?”穀雨似對這句話毫不在意,隨口道,“因爲當年那樁婚約麼?郡主一日不另嫁,她就一日是林家的人。而對於夏大人來說,林家人就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吧?”

    卻令她全身一僵,眼睫劇烈顫動了一下,心中突然涌上來的那股難以抑制的情感的洪流。

    儘管事情已過去十二年多,儘管已可以不在午夜夢迴時心顫落淚,但多年的修煉平復,竟未曾帶來絲毫真正的痊癒。

    穀雨看着夏冬的臉色變化,毫不在意的轉過臉,看向院子。

    夏冬今年三十七歲,十九年前嫁給赤焰軍中名將聶峯,夫妻恩愛,花朝月夕,相持相扶。

    誰知道七年後,梅嶺上的赤焰血案,讓夏冬沒了丈夫。

    據寧國侯謝玉呈給皇帝的奏章,說赤焰軍謀逆,聶峯忠於王事,尋找證據稟報朝廷,被林氏父子誅殺。

    赤焰軍雖滅,但夏冬的丈夫卻死了,從此夏冬深恨林家,自然不願意和“林家媳婦”穆霓凰再做朋友。

    只是姐妹情深,夏冬一行字關注霓凰。

    如今霓凰和穀雨有了婚約,那她自然不再是林家媳婦,夏冬自然願意爲了霓凰,來看看穀雨此人到底如何。

    “谷校尉,”片刻靜默後,夏冬抑制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冷冷問道,“你到京城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穀雨莞爾道:“怎麼,懸鏡使大人連這個都沒查出來?”

    夏冬冷哼一聲,道:“我聽郡主說過,你武功通玄,曾經一日一夜疾馳千里,就爲了欣賞江南春景,也曾狂奔兩千裏,登山海關回首萬里長城。像你這樣的人,天下自可去的,哪裏不能有榮華富貴?何須要到京城來?何須擇主而事?”

    穀雨淡淡一笑:“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拳腳再好,一棍撂倒。一個人武功再高算得了什麼,輔佐君王富國強民,滅國開疆封狼居胥,這纔是大丈夫之志。”

    “所以你選擇譽王?”

    “不。”穀雨搖頭:“當初是譽王上門聘請,禮賢下士,猶如昔日信陵君一般,谷某自當效命。但事到如今,我要迎娶郡主,然後又在禁軍任職,爲譽王清譽,我自然要和他遠離了,否則引起陛下疑心,那不是助他,是害他。”

    夏冬怔怔地看了他一陣,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怎麼,我的話很好笑麼?”

    “不,你說的是真話,我非常相信。”夏冬點頭說道,但臉上似乎一點相信的表情也沒有。

    穀雨也不在意,笑道:“我這寒舍確實是寒舍,剛搬進來,連上好的茶葉都沒有,實在是慚愧,不如我彈奏一曲,爲夏大人清心。”

    說着,走到一旁,從櫥櫃中取出一張七玄琴來,調試了一下,便輕輕彈奏起來。

    頓時一股流暢的曲聲響起。

    這曲子……

    《梅花三弄》

    作爲世家子弟,夏冬雖然一直追隨師傅夏江練武破案查隱祕,但因爲出身的緣故,這欣賞音的樂造詣還是有的。

    所以夏冬覺得,這曲子的流暢度,比外邊那些樂師彈得強多了。

    聽到曲聲美妙之處,夏冬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有沒得音樂之中。

    良久,夏冬睜開了眼睛,不由得轉頭看下個穀雨所在的位置。

    陽光穿透紗窗,灑在鮮花盛開的門廊,穀雨膝上託着一丈七玄琴,閉着眼睛忘我地彈奏着,溫柔的夕照爲側臉的線條鋪上一層暖色,淡淡的黃在琴絃間雀躍。

    在距離他的右腳不到一米的地方多了一隻通體烏黑,特別乾淨漂亮的狗蹲坐着,像是聽得入神,又似眺望窗那邊,外面吹來一陣秋風,拂動嬌嫩的花骨朵,也揚起它背上的毛髮,彷彿綿軟的水波。

    一人一狗和這日落晚景特別和諧。

    琴聲忽止,穀雨睜開眼睛,正好和夏冬的眼睛對上。

    夏冬只覺得一顆心狠狠地顫動了一下,忙一口飲畢杯中餘茶,放回桌上,站起身道:“今日叨擾了。夏冬告退。”

    說完不顧穀雨說話,轉身就走。

    但是走到門口又覺得氣勢不足,回身道:“谷校尉頭腦武功無人可比,但縱有通天手腕,也請莫觸法網,莫逆聖意。否則懸鏡司堂上明鏡,堂下利劍,只怕容不得谷校尉。”

    “夏大人良言,自當謹記。”穀雨在夏冬背後開口:

    夏冬卻再也不敢回頭,腳步加快,很快消失了。

    穀雨呵呵一笑:‘如狼似虎的年紀,遇到小鮮肉,難免……不過話說回來了,是到了該鬆土的時候了。’

    ……

    休沐日結束,穀雨第二天正常上班。

    皇宮當值是一件既清閒又無聊的工作。

    畢竟一般情況下,皇宮的腌臢事輪不到禁軍管,可是天下之大,又沒幾個人去皇宮搗亂。

    畢竟此時大梁國內尚算安康,大家暫時還不需要鋌而走險。

    這種情況下,禁軍又有什麼可做的?

    偏偏禁軍大統領蒙摯又是一個認真負責的,統領禁軍十分嚴格,所以自然無聊又清閒了。

    今日上午,穀雨在皇后的景仁宮外當值,忽然眉頭一皺,看見了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看那馬車制式,是謹妃的。

    他兒子是皇六子淮王蕭景禮,比譽王小,比靖王大,主打一個胸無大志,每日喫喝玩樂,卻也不胡作非爲,是以皇帝、太子和譽王都當蕭景禮是空氣。

    對於“胸無大志”四個字,穀雨不太認同。

    身爲皇子,怎麼可能胸無大志?

    你當皇帝的小兄弟紀王,願意每日觀舞聽曲?

    後世有皇子裝傻子的,有給自己發喪哭墳的?

    你當他們願意這麼玩世不恭?

    一切都是明哲保身罷了。

    想到這裏,穀雨嘴角微微一彎。

    謹妃的馬車,剛剛拐彎,忽然一隻飛鳥掠過,停在拉馬車的馬眼睛閃。

    那馱馬立刻就被驚到,先是‘兮律律’的大叫,跟着揚起前蹄後退了兩步,再之後就是瘋狂奔騰起來。

    趕車的車伕當場就被掀翻在地,而馬車裏的謹妃,則是被拖着一路狂奔向前。

    四周的宮女太監響起一片驚呼聲響,衆人一邊躲避一邊大喊“馬驚了~~~”

    車裏的謹妃一輩子謹慎,可這個時候也是嚇得一臉蒼白。

    眼看着驚馬一拽着馬車一路狂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撞上東西,或者乾脆讓木質馬車散架。

    無論那種情況,謹妃都會受傷。

    就在這個危急關頭,一道身影從後面急速追上了馬車。拉着馱馬的繮繩逐漸發力拉拽,跟着跑了一會兒,馱馬終於是逐漸停了下來。

    穀雨拍了拍馬脖子,輕聲安撫了一下馱馬,這才轉身面向車廂行禮:“娘娘受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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