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雨落影視諸天 >第1461章 巴登先生,我就是威脅你!
    巴登很不爽。

    眼前的年輕人太能掰扯了。

    還那麼咄咄逼人。

    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對大英帝國的尊重。

    要知道國民政府的官員們,哪個見到他不是放低身段,恭敬有加,不提何香凝今天下午見到他的時候堵說了一大堆好話軟話了,幾年前光頭進租界,身邊的護衛隊也得卸下槍。

    可是眼前的小人物,居然敢對大英帝國不敬!

    要不是忌憚杜月笙添亂,他只怕當機會拂袖而走。

    “谷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你再針對大英帝國。”

    “呵呵,巴登先生,你們大英帝國再這麼軟下去,希特勒、墨索里尼,以及日本軍國主義聯手發起的戰爭,一定會把你們大英帝國給埋葬了,張伯倫以最恥辱的方式下臺,到那個時候,德意席捲歐洲,日本佔據印度澳洲,就算丘吉爾上臺,也只能把祖宗遺產賣給美國才能打贏這場戰爭。”

    巴登大怒。

    區區一個大頭兵,膽敢侮辱大英帝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聽到最後的時候,卻沉默了。

    因爲穀雨身後的是實話。

    大英帝國盛產有精英眼光的公務員,人人都對張伯倫在外交政策上的軟弱有很大的怨氣,認爲他太放縱希特勒了,應該未雨綢繆,對法國提供更多援助。

    遠東的情況也差不多。

    再怎麼對日本有所軟弱,也不能太過放縱。

    畢竟遠東每時每刻,都給大英帝國生產財富。

    關係着貴族老爺們的錢袋子,誰也不願意丟掉。

    就像當年爲了遏制沙俄而有了“英日同盟”,現在爲了遏制日本,大英帝國理應做出點什麼。

    眼見巴登默不作聲,穀雨繼續說道:“淞滬戰役失敗,證明我們和日軍裝備相差太多,軍官不合格者衆多,那既然如此,再打下去,中央軍就損失殆盡,那又何必再打?既然大英帝國連個忙都不肯幫,那我自然會向光頭建議,保存實力,遷都重慶,靜靜的看着日本把整個遠東摧垮,到時候損失的是你們大英帝國的利益,而你巴登沒有提前未雨綢繆,讓倫敦的老爺們損失嚴重,這個消息傳到英國去,不知道您巴登先生的前途會不會依舊這麼光明呢?”

    巴登愣住了。

    本來以爲他會述說大英帝國的前景。

    說到最後,竟然用倫敦的老爺們的錢包來嚇唬我?

    年輕人,你太囂張了!

    “谷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巴登沉下臉來。

    他這麼一怒,劉蓉和杜月笙嚇壞了。

    大國使者一怒,四行倉庫的國軍士兵豈不是完蛋了?

    再加上,租界裏的老百姓……

    穀雨,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不是胡鬧嗎?

    哪知道穀雨當即回答:“沒錯!我是在威脅你!”

    “如果你袖手旁觀,等到日軍攻佔了整個長江中下游、香江、緬甸、馬來、乃至印度之後,今晚的對話就一定會傳到倫敦上議院下議院的那些老爺耳中,他們看到自己的利益受損,想到有人明明有辦法可以未雨綢繆卻坐視不理,他們會很高興你竭誠爲大英帝國服務嗎?我看一定不會。”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英國沒有這樣的諺語,卻有類似的話。

    在他們眼裏,利益是永恆的。

    利益受損,那就是仇人。

    當大英帝國因爲戰爭而損失慘重的時候,那些貴人收到類似的情報,說不惱恨巴登,那一定是假的。

    穀雨說的很明白,國民政府一定會退讓,日本一定會佔據英國的傳統利益地帶,英國老爺們的利益一定會受損。

    就看你巴登識不識相,會不會未雨綢繆了。

    穀雨繼續道:“此時此刻,能出手的自有你巴登領事,現在日本人不講武德,你們英國人應該耗子尾汁,好好反思,該怎麼做,才能保證你們大英帝國的利益,才能保證你巴登領事的政治前途。”

    說完這句話,穀雨站起身:“言盡於此,望巴登先生好自爲之。”

    丟下一句半威脅的話,穀雨直接離開會客廳,走了。

    這很沒有禮貌,對英國老紳士來講非常非常失禮,然而巴登沒有精力去憤怒,因爲倆人不長的談話中,穀雨傳遞的信息量很大。

    很難想象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有這麼大的格局和長遠的戰略目光。

    還有,他究竟是幹什麼來了?把自己教訓一頓就走了,具體有什麼要求,想租界一方怎麼做,都沒講清楚。

    他傢伙什麼意思呀?

    ……

    從領事府邸出來,穀雨乘上杜月笙的車。

    一陣冗長的沉默後,蓉姐還是沒有忍住,回頭望他說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要她介紹英國領事跟他認識,本以爲是要給524團求幫助,沒想到這傢伙見到巴登後劈頭蓋臉一通懟,到離開也沒說出具體要求。

    穀雨看着恢復平靜的四行倉庫:“對付傲慢的人,就不能慣着他,這次主要是打壓打壓他的傲氣。”

    杜月笙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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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青幫大佬,遇到過各種人傑。

    以十年前遇到的那羣人傑最優秀。

    其中口才凌厲者,就和眼前的穀雨類似。

    他杜老大就親手砸死一個……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不知道爲什麼,老杜忽然一陣心驚肉跳,如芒刺背。

    直到車子停在賭場門口,蓉姐和穀雨下車後,那種不安的感覺才消失。

    穀雨隨蓉姐剛進賭場門,一陣香風撲了過來,高玲抓着穀雨的手道:“你……你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蓉姐笑了笑:“你們聊吧,我先去上去了,有事過來找我。”

    “好。”

    穀雨目送她上樓,看向高玲:“你怎麼還不休息?”

    “等你呀。”

    “等我?”

    高玲說道:“你今天晚上要去見英國領事,所以……”

    穀雨笑了笑:“張強睡了?”

    “嗯,小孩子睡得早。”

    穀雨沉默片刻:“戰爭結束還早着呢,可不能耽誤張強的學習。”

    “嗯,我會的。”

    “既然你還沒休息,那就陪我喝幾杯酒吧,我請你。”

    “好啊,你喜歡什麼?”

    “我沒什麼特別愛好,開一瓶紅酒吧。”

    ……

    半個小時後,穀雨離開賭場,幾步來到了蘇州河南岸。

    這個時候,河畔馬路上已經沒幾個人在走,因此兩個巡捕的聊天很容易聽得清楚。

    “都十七八歲的學生了還這麼不懂事,沒拿過強還想參軍打日本?這不是添亂嘛!”

    “沒辦法,誰叫他們使學生呢,一腔熱血,滿腦子單純,以爲有勇氣就能打日本鬼子了?”

    “早晚讓他們爹孃訓一頓就好了。

    “說的也是。”

    “說起來這天真冷啊,怕是要下雪。”

    “咱哥倆去暖和暖和?”

    “好。”

    兩人的對話漸漸遠去,穀雨王不遠處的巷子裏看了看,便看見了那三個穿校服,戴學生帽的年輕人。

    當即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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