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砰!”
利劍刺入肉身的聲音和磚頭砸頭的聲音同時響起。
緊接着,“砰”的一聲,壯漢倒地!
“五丫!”
衝忙奔來的李三郎看到李五丫身上全是血,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拉了過來,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受傷纔將人抱在懷裏,拍着後背安撫道:“不怕不怕,哥來了!”
被緊抱着的李五丫一臉黑線:“.......哥,我不怕!”說着,就要睜開李三郎。
誰知,李三郎卻緊抱着不鬆手:“不,你怕!”
李五丫有些無奈了:“哥,我真不怕!”
李三郎放開李五丫,扶着她的肩膀正對着自己:“不,你真的怕。”說着,一把壯漢身上插着的劍。
“五丫,等會兒那些守將詢問的時候,你什麼都不要說,哥來說。”
“還有,這人,還有暗道裏的兩人都是哥殺的,記住了嗎?”
李五丫看着面色嚴肅的李三郎,點了點頭。
她一個五歲的小女娃娃,接連殺三人,而且這些人都還是武功高手,傳出去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她表現得太過妖孽,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哥十歲了,殺三個中了毒的北燕人,雖有些出人意料,但也不算太過出格,邊關男娃,小小年紀就敢手刃北燕人的不在少數。
“哥,錢袋!”
“哥來。”
李三郎剛將錢袋取下,幾個騎兵就沖沖跑了進來,然後兄妹兩被帶去了大堂。
......
大堂裏,徐成坤領着人已經將暗道裏呼延賀、呼延吉的屍體搬回來了。
莊玉堂坐在凳子上,面色古怪的看着地上一具具北燕人屍體。
這羣以呼延賀爲首的北燕人,僞裝成過往藥商,近些年一直在邊關活躍,祕密收集大楚軍事情報,都護府的人調查他們好久了,可惜一直沒發現他們的蹤跡。
讓都護府都感到頭疼的北燕細作,竟被一個半大的孩子全殲了!
莊玉堂擡頭看向對面,按着高矮順序站成一排的三個小孩子。
大的那個,瞧着也就十來歲;小的兩個,就更小了,有五歲嗎?
“是你在井水裏下得毒?”莊玉堂看着李三郎。
李三郎點了點頭。
莊玉堂又道:“這兩人也是你殺的?”
李三郎再次點頭。
莊玉堂:“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殺他們兩個的。”
李三郎按照李五丫和他說的,口齒清楚的重複了一遍。
莊玉堂杵着下巴,默默聽着,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偶爾會掃一下那兩個小的。
兄長在講訴驚心動魄的事蹟,這兩個小的怎麼看上去有些意興闌珊?
等到李三郎說完,莊玉堂又笑着看向李五丫,指着那個潛入夥計房的壯漢,對着李五丫問道:“聽說這個人是你發現的?”
李五丫眨着眼睛點頭。
莊玉堂笑問:“爲什麼不叫人呀?要是你哥沒及時趕過去,你豈不是危險了?”
李五丫神色一頓,呆愣愣的看着莊玉堂。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只是本能反應而已,遇事自己解決已經刻入骨子裏了,都忘了剛剛那種情況,她是可以喊人的。
看着小丫頭沮喪的垂下頭,莊玉堂才笑着將視線移開,重新落回了李三郎身上,眼底深處帶着絲絲懷疑。
一個從小長在軍屯的孩子,真的有全殲呼延賀一干人的能力?
要知道,呼延賀可是八品高手,他的手下,也都是六七品強者。
莊玉堂看向雙眼鼓瞪,滿臉不甘的呼延賀屍體,被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弄死,死之前,他應該很難受吧!
“真是後生可畏啊!”
李三郎靦腆一笑,一副不敢居功的模樣。
一旁的徐成坤見莊玉堂一直不詢問軍事佈防圖的事,心裏有些着急,最後實在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們拿了這兩人身上的東西?”
莊玉堂興味的發現,哥哥還沒什麼反應,兩個小的卻立馬戒備起來了,一副護食的模樣。
“我們的,銀子是我們的,是我們的戰利品。”
李七郎緊緊拽着兜裏的錢袋,氣鼓鼓的看着徐成坤。
“喲,你們還知道戰利品呀。”徐成坤有些好笑。
李七郎挺了挺胸脯,仰着下巴:“當然了,你這人真沒見識!”五姐說了,誰殺的,東西就歸誰。
哥哥姐姐的,不就是他的嗎?
想搶他的銀子,沒門!
徐成坤:“......”他被一個小娃娃逼視了。
莊玉堂眼中的興味越發濃了。
這時,李三郎飛快的從懷裏拿出一封密信,雙手遞給了莊玉堂。
徐成坤見了,呼吸頓時一滯。
莊玉堂倒是淡定,在看到呼延賀和呼延吉的屍體時,他就知道被盜的軍事佈防圖沒被送走。
徐成坤一把拿過密信,拿到手,面色頓時一沉:“將軍,信封被打開過。”
莊玉堂拿過來看了看,沒說什麼,笑着看向李家三兄妹:“好了,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
原以爲三兄妹會立馬離開,誰曾想,三人竟站着沒動。
莊玉堂定眼一看,才發現,是小女娃娃拉住了兩個男娃,嘴角浮現出興味的笑容:“怎麼,還有事?”
李五丫指了指呼延賀三人的屍體,又指了指莊玉堂手上密信:“我們立功了,沒有獎賞嗎?”
莊玉堂神色一頓,笑着沉吟了一下,笑着看向徐成坤:“帶銀子了嗎?”
徐成坤面色有些不愉,不過還是將腰上的荷包取了下來。
莊玉堂顛了顛,笑着將荷包遞給李五丫:“這裏頭有二十多兩銀子,夠了嗎?”說完這話,他就看到兩個男娃娃面露欣喜之色。
可是......
李五丫沒接:“我們不要銀子。”
莊玉堂挑了挑眉:“不要銀子,那你們要什麼?”
李五丫:“我爹是衛所小旗,你們能給他升官嗎?”
莊玉堂失笑:“我們是守將,衛所不歸我們管。”
李五丫有些遺憾,想了想,指着院子裏的箱子道:“那我們要藥材。”說着,伸出手比了個一字,“不多要,就要一箱。”
呼延賀那夥人,僞裝成藥商,每匹馬上都馱着兩大箱子藥材。
此刻,前院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二十多箱藥材。
莊玉堂還沒說話,徐成坤就開口了:“不行,那些藥材是要運去疊嶺關給將士們用的,不能給你們。”
李五丫沒理他,而是瞅着莊玉堂:“怎麼什麼都不行,我爹平時老是受傷,受了傷還沒藥醫治。我們的功勞,還不能要一箱藥材嗎?”
這下,徐成坤都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莊玉堂笑看着李五丫:“給了你們藥材你們會用嗎?”
李五丫忙不迭的點頭:“我舅舅他們是採藥人,懂藥理。”
莊玉堂看着手中的密信,雖說佈防圖是在都護府丟的,可是他作爲追擊人,要是沒有追回,還是會被問責的。
“那行,就給你們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