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丫看着兩人,並沒有說什麼。
她心裏是理解她爹和她哥的。
她爹是一家之主,自然是想撐起這個家的,她哥的想法估計也差不多,所以即便家裏暫時不缺銀子,兩人也想多賺點銀子回來。
這是個人的價值和追求,既然他們已經有了決定,尊重就是了。
隨後,李長森帶着李三郎跑鏢;李七郎去府學上學;李二丫和李五丫去喬娘子那裏讀書識字學女紅;金月娥就在家照顧一家人的衣食住行。
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事要做,李家的生活就這麼安定了下來。
......
轉眼到了四月。
四月初二,商老九來李家找李五丫,金月娥出門買菜去了,大門緊閉,商老九敲了一會兒門見沒人開,正準備離開,卻隱隱聽到院子裏傳來利劍破空的聲音。
他也是練武之人,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有人在練劍。
對於李家,他心裏真的十分好奇。
一開始,他以爲李五丫和李七郎是白月光和黑蓮花的孩子,可見過李長森和金月娥後,他知道他弄錯了。
爲此,他還專門派人去查過李家。
這一查,不得了,一個軍戶竟然在戰事喫緊的時候變更成了民戶,這也太奇怪了。
他們怎麼做到的?
九邊牙行在好些邊城都有生意,他恰好認識一個疊嶺關的什長,便知道了李家戶籍更改的緣由。
李長森火燒北燕糧草還能活下來,李三郎、李七郎敢冒險深入北燕後方救父,最後還成功了!
這些都爲李家添上了一層神祕的色彩!
所以,哪怕探查清楚了,這就是一個普通人家,沒什麼背景和關係,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李五丫和李七郎的功夫他見識過,能殺八品武者,那其他人呢?
院子裏練劍的人又是誰呢?
商老九沒忍住好奇,悄悄的翻身上牆,然後就看到了院子裏手握長劍,舞得又快又利落的李二丫。
劍有多快?
快得他幾乎看不清劍,只能看到一道道太陽反射的劍光。
“誰?!”
聲音剛起,商老九心中就涌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想也沒想就喊道:“二姑娘,是我,商老九。”
話音剛落,商老九就看到冒着寒光的長劍徑直低着他的喉嚨,而他整個人已經躺在了牆壁地上。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劍尖尖銳而冰冷的觸覺。
太快了!
他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的商老九好不懷疑,若不是他早一步出聲,他恐怕已經沒命了!
看清是商老九,李二丫皺了皺眉,收回了劍:“你怎麼來了?好好的,幹嘛翻牆?”
商老九一邊掙扎着起身,一邊回道:“二姑娘,是這樣的,之前三姑娘讓我打聽有沒有合適開藥鋪的鋪子,我這邊不是有消息了嗎,就立馬過來告訴她。”
“我剛剛敲你們的門,沒人應,我又聽到院子裏有聲音,這才忍不住翻牆看看的。”
“日後不要再翻牆了,我不是每次都能收住手的。”
商老九連忙道:“不敢了,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李二丫:“五丫還在喬娘子那裏練琴,一個時辰後纔會回來,你若有事,可以先行離開。”
商老九想說他沒事,可見家裏只有李二丫一人,只能先離開。
一出李家大門,商老九就不住的拍打胸口和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嚇死他了!
商老九摸着冰涼的脖子,心中莫名有些悲哀,他可是八品武者呀,放在戎城那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可是瞧瞧他遇到的這四兄妹都是些什麼怪物呀,小小年紀,一招就能要了他的命。
驚懼過後,商老九又高興了起來,李家兄妹越強,說明他們背後的師長就越強。
“看來白月光和黑蓮花十有八九真的是他們的師長了。”
.......
商老九離開後沒多久,李五丫就抱着古琴回來了,剛走到了門口,就看到她娘和隔壁鄰居熱情的打招呼,可對方卻視而不見,徑直轉身回了屋。
“娘!”
金月娥正尷尬,看到李五丫回來,臉上重新揚起了笑容。
“娘,日後這種人就別搭理了。”
金月娥有些困惑:“咱們家剛搬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挺好的,怎麼這段時間突然就冷淡了起來呢?”
“還能爲什麼?摸清咱們家的底了唄。”
李二丫從屋裏走了出來:“左邊的鄰居,家裏有個秀才兒子;右邊鄰居家裏有人在都護府當差,我們就一普通人家,他們自覺高我們一等,所以就不願意搭理我們了唄。”
金月娥蹙了蹙眉:“怎麼這樣呀?”
李五丫笑了笑:“其實這樣挺正常的,天嶺屯是熟人社會,大家有事都會幫把手,所以關係比較好。”
“可是在戎城,誰也不認識誰,你得有價值,得爲別人帶來利益,別人纔會主動交好。娘,日後你習慣就好了。”
金月娥嘆了口氣,和兩個女兒一起進了門。
原以爲到戎城生活,只是換了個地方住,這住下之後才發現,生活的環境變了,以前的行事想法都得跟着變。
回屋後,李二丫將商老九來找過她的事跟她說了一下,還順便說了她嚇他的事。
“嚇得好,別看商老九表面對咱們挺殷勤的,可他心裏指不定有什麼小九九呢,知道咱們的厲害,他做事也好盡心些。”
“你想開藥鋪?這得花多少銀子?”
“我手裏還有八千多兩銀子,足夠了。”
“好好的,怎麼想着開藥鋪了?”
“我想要更好的生活呀,姐,看到去喬娘子那邊學習的姑娘身邊都帶着丫鬟、婆子,喫的、穿的都有人打理,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