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說話間,看到時定浩居然跑來後院了,連忙叫住他:“你怎麼來後院了?”
時定浩:“我來看嫁妝的。”
時芙音:“哥呢?”
時定浩:“哥在外頭陪趙大哥。”說着,壓低了聲音,“今天趙大哥大喜,我瞧着他不是很開心。”
時芙音瞪了眼弟弟:“這話你別隨便亂說。”
時定浩撇了撇嘴:“本來就是嘛,趙大哥臉上的笑很勉強的。”
時芙昕淡聲道:“這樁婚事是皇上指的,趙大哥和新娘子說不定見都沒見過,更別提有無感情了。”
“自己一輩子的終身大事,卻不能自己做主,誰高興得起來呀。”
說着,嘆了口氣。
“在京城裏討生活,大家都不容易,往上爬吧,太招眼了不好,容易被上頭的人看上。”
“上面的人呢,爲了彰顯自己的權力,最喜歡不顧別人意願,強迫別人做一些不喜歡的事,還美其名曰親近重視。”
“可若不往上爬吧,無權無勢的,是個人都能踩到自己頭上,毫無尊嚴可言。”
“趙家.也挺難的。”
時定浩猛點頭:“哥也說了,趙大哥其實挺難的。”
“你們怎麼在這裏,我總算找到你們了。”
趙玉燕突然找了過來,拉上時芙音就往正院走:“客人太多了,我忙不過來,你可得幫我招呼一下。”
看着時芙音被拉走,時芙昕催促時定浩離開後院:“後院不是你呆的地方,去前院找趙晟豪玩吧。”
等時定浩離開,時芙昕看了一眼站滿了人的院子,擡步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穿過假山遊廊,時芙昕準備到亭子裏坐坐,剛進亭子,身後的安然就急忙拉住時芙昕,視線不斷的往亭子東北角瞄。
時芙昕順着安然的視線看過去,眸光頓時一亮。
因爲假山遮擋的原因,亭子東北角還藏着一個亭子。
從時芙昕所在的亭子看過去,剛好將其側顏盡收眼底。
完美的面露輪廓,憂鬱的眼神,哪怕隔了好幾米,楚曜呈現出來的破碎感,依然清楚的映進了時芙昕的眼瞼中。
“這該死的破碎感,看了真是讓人忍不住心疼啊。”
時芙昕嘖嘖的搖着頭。
身後的安然和小芳對視了一眼,又飛快的垂下了頭。
她們家姑娘總是這麼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楚曜一早就發現了隔壁亭子裏來了人,不過他沒理會,直到.感覺到一道視線像是長在了自己身上,他才懶洋洋的往斜後方一瞥。
呵,他就說誰那麼大的膽子,敢一直盯着他看,原來是那顆圓石榴。
“你這樣盯着我看很難不讓我覺得你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能有什麼壞主意?就算有,你怕嗎?”
聽着遠處傳來的奏樂聲,楚曜的心情不是很好,不由想起東方雲容被指給六皇子後,他所遭遇的種種惡言。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笑話?”可能是憋屈得太久,也可能是覺得時芙昕沒什麼干係可以發泄情緒,楚曜冷不丁的朝時芙昕問出了這樣的話。
時芙昕反問了一句:“那你是笑話嗎?”
聞言,安然和小芳的頭低得更低了。
而楚曜卻笑了,深深看了一眼時芙昕,轉過頭,仰頭喝下了手裏的冷酒,接着,‘嗖’的一聲,一個酒杯徑直射向時芙昕。
時芙昕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穩穩的接住了酒杯。
楚曜見了,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感覺到指尖傳來的寒意,時芙昕掃了一眼亭子裏燒得正旺的爐子:“不是有爐子嗎,怎麼不把酒熱熱再喝?這麼冷的天,還是喝熱酒吧。”
很普通的隨口之言,可楚曜卻眸光一閃,好像還沒有人囑咐過他冬日裏要喝熱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