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飛像是被踩了尾巴,接連後退了數步,因爲太過驚訝,面部僵硬得說不出話來,只鼓瞪着雙眼看着時芙昕。
時芙昕依舊淺笑吟吟:“大師兄,二師兄跟我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情,我可老早就想來見你了,如今見到了,我心裏可開心了。”
“大師兄,你是不是也很高興見到師妹我呀?”
展飛覺得自己需要緩緩,快步進了客廳喝了整整一碗茶,才穩了心神,看着時芙昕:“你真的是老頭子收的新徒弟,我的小師妹?”
時芙昕笑着點了點頭:“如假包換!”
展飛一臉不相信,搖着頭:“不可能,你要真是小師妹,那是拜師的時候纔多少歲?”
時芙昕掰着手指算了算:“我拜師的時候剛好八歲。”
展飛一副接受不了的樣子:“怎麼可能?!”
時芙昕不解:“怎麼不可能了?”
展飛:“老頭子寫信跟我說了,之所以又收了個徒弟,是因爲小師妹醫術不錯,可以擴充天池醫術,你一個八歲的小孩,就算懂些醫術,又能知道多少呢?”
時芙昕雙臂抱胸,仰着頭一臉神氣道:“大師兄,你難道不知道世上是有神童的嗎?”
展飛瞅着她,還是一臉不相信。
時芙昕見了,因心中惦記她哥的事,不想和他繼續掰扯,將離開西北時,磨蹭着天池老人寫的,讓展飛照顧自己的信遞給了他。
“大師兄,我真的是你的小師妹。”
“有我這麼個可愛伶俐的小師妹,你就偷着樂吧。”
展飛飛快的看完信,即便心裏很是接受不了有一個這麼小的小師妹,但理智上還是相信了。
時芙昕指了指信:“大師兄,師父可交代了,讓你好好照顧我,我現在就遇到了難事,你可得幫我。”
展飛斜了一眼時芙昕,氣呼呼的直接拒絕:“你那麼有能耐,哪裏需要我幫你?”
時芙昕連忙走到他面前,直面他道:“我哪裏有能耐了,人家就是一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弱女子而已,哪及大師兄深得皇上看重。”
展飛哼了哼:“你還不能耐?你給大皇子一塊什麼勞什子的神農堂護法令,你知不知道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現在皇上那些個皇子,都以爲我是大皇子那一邊的人。”
時芙昕梗着脖子道:“大皇子是你給我收的徒弟,他成親,我這個做師父的不得表示表示呀?這你可不能怪我,要是你不代我收徒,也就沒後頭的事了。”
展飛氣得鬍子亂飛:“這還成了我的錯了。”
時芙昕會與了肯定了點頭:“對,你的錯。”
展飛真的手癢癢了,要是對着皮糙肉厚的二師弟,各種毒藥已經使出去了,可看着面前這個都可以當自己孫女的小丫頭,他頭疼了。
他沒和嬌滴滴的小姑娘相處的經驗啊!
時芙昕有些難過的看着展飛:“大師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呀?可是,二師兄明明說過我很可愛的,他很疼我的,教我輕功,還帶我滿天山的跑。”
“我離開西北的時候,二師兄跟我說了,他說大師兄你一定會像他一樣喜歡我和保護我的。”
見時芙昕這個樣子,展飛伸手捂頭不想說話了。
老頭子怎麼搞的?就算要收徒弟,但也不要收這麼小的呀!
瞧瞧,稍微說兩句,就好像他在欺負她似的。
更讓他心累的是,他還知道她是裝的。
展飛無奈的癱坐着,見時芙昕似還想給他來一出泫然欲泣的戲碼,頓時打了個激靈:“說吧,你想讓我幫什麼?”
展飛一聽是這事,面色又不好了:“你以爲我是誰?唯我獨尊的皇帝怎麼可能聽我的?”
時芙昕默了默:“我哥不會衝動的去招惹曾美人的,他是被曾美人陷害的。”
展飛不置可否,沒說話。
時芙昕看着他:“大師兄,曾美人肚子裏的龍嗣是足月的,不可能那麼容易夭折,小皇子的死肯定另有原因。”
展飛看了她一眼,還是沒說話。
時芙昕繼續道:“大師兄,我一定要救我哥,但是我們瞭解的信息太片面了,就算想做些什麼,也無計可施。”
“大師兄,你是皇上信任的人,事發時又在皇上身邊,你是否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展飛想到每次進宮面聖,時定軒、時定浩一見到他,都會點頭打招呼,之前他還以爲是兄弟兩想巴結他,如今想想,估計是因爲面前這丫頭。
“你哥冤也不冤。”
“冤,是因爲小皇子的死事關後宮爭鬥。”
“不冤,一是因爲你們和曾家的過節,二嘛,你哥這顆棋子是皇上親選的,這對你哥來說,是險境,也是機遇。”
時芙昕聽後,眸光閃閃,看着展飛:“曾美人早產、小皇子的死,是皇上佈局的?”
展飛:“是不是皇上布的局我不知道,但是,即便不是,皇上也袖手旁觀的在一旁看着,甚至還推波助瀾了。”
時芙昕眯了眯眼睛:“無視一個皇子的生死,皇上所圖甚大呀。”擡眸看向展飛,“皇上想借着小皇子的死,對付誰?”
展飛看了看時芙昕,這個小師妹很聰明嘛。
時芙昕見展飛不說話,上前討好道:“大師兄,我們一家在京城無依無靠,對宮裏的事更是一點都不瞭解,你可得幫幫我。”
展飛哼了哼,但還是開口說了:“宮裏的事,理清了其實也好分辨得很。”
“最大的,肯定是皇上,皇上呢,講究各方平衡。”
“之後,便是以太后和皇后爲首的皇后黨。”
“爲了制衡前朝後宮韋家的權勢,皇上扶持了柳家起來,宮裏有柳貴妃給皇后添堵,宮外柳家也時時和韋家攀比。”
“可惜,柳貴妃和柳家都有些不中用,並不能幫皇上好好的壓制韋家。”
“最後就是太皇太后了,但太皇太后已經不問世事多年。”
“至於其他的人,都是依附這些人過活。”
聽了展飛這麼一分析,時芙昕明白了:“所以,這次的事,皇上是衝着宮裏的太后和皇后去的?”
展飛沒回應。
時芙昕蹙着眉頭:“那我哥最後會怎麼樣?”
展飛:“肯定是免不了一通責罰的,不過命還是能保住的。”
時芙昕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知道展飛能給她透露這麼多已經是極致了,沒再多問,誠懇的福了一禮:“多謝大師兄。”
展飛擺了擺手,臉色臭臭道:“我可跟你說,你不許在外人面前透露我們的身份。”
時芙昕也不想透露,不過還是好奇的問道:“爲什麼呀?”
展飛哼了哼:“你太能惹事了!”
時芙昕面露不認同:“我其實挺乖巧的。”
展飛‘呵呵’了兩聲:“那神農堂是怎麼回事呀?”
時芙昕眼珠轉了轉:“我和神農堂的堂主是好友、是知己。”
展飛看着她:“真的?”
時芙昕點頭如搗蒜,她是她自己的朋友知己,這話沒毛病。